“真假谁知道呢。”星珲道,“我们这一趟是查科举舞弊,不好去定康和怀泽。苏朗说等过段时日我们寻个借口再去趟昌州,伺机一探究竟。”
楚珩闻言瞥向他,抹了抹茶盖,悠悠道:“三句话离不了苏朗,‘我们’来‘我们’去,少主觉得颖国公嫡次子‘标志贤惠’,所以想拐回漓山做媳妇儿吗?”
“……”星珲脸上瞬间浮起火烧云,“师兄!”
大师兄淡定地继续,“这不是你来帝都之前跟师父下的保证吗?”
星珲神色一僵,“……师兄,你这趟回漓山,没跟我爹讲吧?”
楚珩心说我又不想替你挨揍,面上却很为少主着想,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你才像是被拐的那个,怎么好跟师父说。不过马上三月,各世家城主进京朝觐述职,师父本人不方便来,估计还是师娘代为,你好好想想怎么交代吧。”
大师兄一时没忍住,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还是显了出来,听得师弟非常不满,还口道:“年前二师兄传信和我说,你在帝都有个宝贝似的小妖精,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给人知道。巧了,今天上午我去御前复命,看见陛下腰上饰了块很有来历的玉佩,当时差点把我看傻眼,师兄知道的吧?”
星珲将楚珩方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悠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倒把楚珩噎了一噎。
凌烨身上戴的,是他的偕行灵玉。去年重阳节后他回去漓山,临走前将这块玉系在了凌烨腰上。以前随口哄星珲说,这块玉是自己以后娶媳妇的聘礼,现如今倒成了真。
楚珩轻咳一声,只道:“反正师娘来了我是不怕。”
星珲“嘁”了一声,只当他在嘴硬,只是提及此,星珲不禁道:“师兄,你年初以姬无月的名义给帝都上了道折子,陛下还不知道你是谁吗?可玉都给了,那你们不是已经……”
“嗯。”楚珩点头,“我是想找个契机坦白来着。”
提起这事,楚珩就有些泄气。
昨晚在榻上,他没注意提了一句“大师兄”,凌烨于是就换着法的折腾他,一直到半夜才睡下,到现在腰间还酸着。
也不知怎么的,他想法子给“姬无月”说点好话,可凌烨却依旧不待见,不仅没有丝毫改观,还总对“姬无月”抱有许多看不过眼的意见。每次只要他提起,就必要欺负他。
这让楚珩着实郁闷。
最后只好顺其自然。
*
一进三月,朝中大事纷至沓来。
宣熙十一年是大年,九州权分天下的四方王侯、世家家主入帝都请安奉礼、朝见述职,这是三年一度最重要的政治时刻,整个帝都乃至中州都进入了戒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