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虞南领域,以兴陵山脉为界与南隰接壤,过去曾是危溪王子的封地,但因远离王城不便争权,内战开始后,危溪的主要势力渐渐迁往虞西,现如今这块地上有虞疆旧部、南隰军以及大胤庆州军三股势力。
虞疆旧部早不成气候,镜雪里想要彻底“代管”虞南,但是大胤一直没有放手。
凌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两年,镜雪里收拾靖南丝路道,获利不少。但倘若虞南领土被大胤吃下,则丝路早晚会改道,不再行经南隰。镜雪里当然不想看见,只有自己掌控虞南方能安心。
南隰,兴陵山脉。
大胤庆州军撤离虞南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国师案前。
镜雪里唇角微挑,示意徒弟提笔,“传令西军统帅,南隰无意冒犯大胤越州,命全军退守五十里,开放南隰与大胤越州国界关口,以示诚意。”
——大胤皇帝与南隰国师未通一词一句,便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双好的交易。
镜雪里心情舒畅,摆弄着瓶中插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徒弟道:“对了,我记得不久前,颖国公苏阙是不是离开庆州了?”
银颂命人将令旨传出,闻言点了点头:“探子回报,敬王反叛在即,昌州起了内乱,颖国公要回去主持战局。”
镜雪里若有所思,“看来颖海的蛊疫不轻啊。”
银颂目光闪了闪,犹豫片刻,低声道:“是仪筠师姐……”
镜雪里默了一瞬,淡淡道:“当日我提醒过她,愿给她退路,但她还是用了那则方子。她虽不是我嫡传,却也学自巫星海,能叫我一声‘师父’,我想教她心狠,可她那点狠劲儿到头来都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银颂默然。
“人心不自立,谁也帮不得。”
“她用了不该用的禁术,早就不是巫星海弟子,你不必再叫她师姐。”
镜雪里转身回了书案后,提笔写了个方子,“蛊疫畏寒,天一冷自然就没了效用,但我看大胤皇帝应该不想拖,也不知道姬无月的信传没传到巫星海。”
“信?”银颂满脸怀疑,“师父你没搞错吧?漓山东君怎么会跟你写信?”你们俩那可是深仇大恨,见面就往死里打。
镜雪里心情很好,不跟她计较,怡然道,“当年我前往大胤商谈丝路道之事,临走前让姬无月帮我给他心上人转告了几句话,如今看来,倒真没白转告。”
“我当时说过,来日若有需要,让他说两句好听的求求我,我就还帮他个小忙。”镜雪里屈指点了点书案上三道解蛊的方子,“这不就是了。”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