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这才放软了语气:“何须多虑,一切有我,你只管穿着得当随我去便是!”
薛继无奈,硬着头皮应下:“那便多谢子良兄,不知子良兄准备哪日引荐小弟?”
“若是你愿意,今日便能去!”
薛继一听,险些没呛着,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今日我这一身酒气还未去,怎么好意思拜见贵人,改日吧改日吧……”
“也是,我心急了。”陈渝点了点头,起身虚拱了拱手:“三日后,如何?”
薛继也起身,实打实朝人拱手作揖,满脸谦逊道:“如此,多谢子良兄。”
陈渝道别后便转身离去,薛继看他背影,一时感慨。在江陵的时候光是听闻陈渝的大名,心里常羡慕他功成名就,将他视作楷模,旁人说陈渝一句不是他都想辩上一辩。
可如今真与人平辈相交了才知道有多累,不是他想弄虚作假,人总是自己就警觉起来,事事思虑考量……没入官场倒先学会了官场上这一套。
春雨来时总是扰人,雨不大,可越是绵绵细雨越让人烦闷,沈玉容撑伞从外面回来,薛继斜靠在回廊的长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
“夫君,你猜猜外边出什么事了?”沈玉容进了回廊便收起伞走到他身旁坐下。
薛继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看着人眼中流露些许疑惑。“嗯?”
沈玉容道:“昨日殿试圣上问了几位考生,谁知有一个倒霉的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话,圣上震怒,命重判会试考卷呢!”
薛继一怔,放下了书卷,隐隐有些欣喜,那不是有机会……
沈玉容知道他想什么,不忍让他失落,却又不能让他空欢喜一场,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只是重判三甲考卷,落榜的……夫君也莫失落,陈大人不是说将你引荐给安王?”
薛继刚浮上来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会儿便渐渐淡了。“算了,命里无时强求又能如何……来日方长。”
沈玉容又凑近了些,笑道:“夫君不知,丞相与尚书令起了争执,在朝堂上就吵起来了,这会儿外边酒楼里说书的都在讲呢。”
薛继瞧了她一眼:“你哪儿听来的,可别是自己跑去酒楼了?”
沈玉容道:“哪能啊,这不是街上妇人都在说道,我就听了一会儿。”
薛继坐起身将妻子搂在怀里,心里想着事,听外边细雨声嘀嗒嘀嗒,一下午便过去了。
致使流言传遍长安的两人,褚邱、江晏,此时正在紫宸殿上,两人一左一右,身上的气焰将上首的皇帝秦衡都压了过去。秦衡抄起镇尺砸在桌上,发出「砰」的巨响,两人争辩声才停下。
“朕知道,两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都是为国忧心,可朕现在要问的是,卖题、泄题,是谁之过!”
张甫躬身应道:“回陛下,此事要彻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