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笑道:“元儒兄见笑了,落榜之人,如今在安王府上谋了一职。”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翻,问道:“我那日看见元儒兄中二甲,怎么这就授职了?”
心中一思量,六品官员,该不会是礼部主事?这位子不算肥,礼部又是个操劳奔波的地方,遭罪啊。
提起此事季白青便不住长叹:“唉,在安王府上做事也是前途无量啊,看陈大人就知道了,跟着安王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倒是我这命苦,科举舞弊一案礼部官员大多获罪撤职,一甲几位又是眼界开阔之人,这职位空着没人续上,可不就连着二甲进士一并授职了。”
倒是薛继惊了,他是猜到这次舞弊案会彻查,却也没想到牵连如此之广,竟是连六品官员都获罪了!
片刻之后,且将疑惑也好惊叹也罢收入心底,揽着人肩膀安抚道:“元儒兄莫气馁,总会有机会调任的。”
“承你吉言。”
远处传来呼唤:“季大人!”
季白青闻声回头看去,是同僚朝他招手示意,于是匆匆与薛继别过:“我先去了,改日得闲约上饮一杯!”
这一头看着季白青背影深入门庭渐渐远去,另一头依稀可见秦隋身影缓缓走来,薛继回神站好等人走到面前,拱手一揖:“王爷……”
秦隋瞧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季白青几乎不可见的背影。“那是什么人?你认识?”
薛继道:“回王爷,那是礼部主事季白青,在下当日在闲庭与他有缘结识。”
他话音落时陈渝已经扶着秦隋上了马车,随后自己撑着一旁也上去了。
“上车说……”
车上秦隋正坐中间,陈渝在左,薛继在右,待三人坐稳后车夫扬鞭驱车辘辘远去,礼部的门面渐渐远去,随后引入眼帘的又是长安街头熙熙攘攘的街市。
“王爷,这于桓性子也太急了……”陈渝收好一封文书,想起方才礼部尚书于桓的态度极其恶劣,心里就憋闷不已。
“宁王也是绝了,什么人都不用,偏好这些奇人,一个于桓、一个章怀恩,都是恨不能将满朝上下得罪光了的主,实在不知宁王是怎么想的……”
“秦胥自个儿就是暴脾气,这有什么稀奇的。”秦隋原是闭着眼睛靠着车壁,说到此处忽然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况且……谁知这是不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呢。”
薛继就安安静静坐着听他们一问一答,心底暗自整理着不断涌入的信息,不知不觉对朝堂中人渐渐有了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