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不追究,未必是信了,满朝上下也没有几个人信这说辞,只是要么没有证据,要么有证据却不敢说。
秦隋就是那不敢说的。
散了朝,秦胥的目光总是定在秦隋身上,秦隋面含笑意与一旁文武大臣寒暄搭话,明明注意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却不搭理。
朝中对安王的赞叹声向来络绎不绝,都说安王贤明处事宽仁待人,正色时又不乏威严,若不是出身低了点,可当真是帝王之才。
当然,这最后一句也就敢私底下想想,没谁敢说出来。如此一来,散了朝之后的秦隋自然是忙着四处笼络,哪里有功夫管秦胥是看他还是看谁。
况且他还记着那日夜里陈渝叮嘱的话,他越是漠不关心,宁王越是着急,要等宁王主动来试探,而不是自己送上门任人摆布。
“大哥!”眼见着人身边稍微空了些,秦胥立即见缝插针跟了上来。“大哥得闲?借一步说话。”
秦隋早有预料,此时面上笑容不改,朝左右官员表示了歉意,才看向秦胥,随他往边上走:“三弟,有事?”
秦胥四下打量一番,挑眉望向宫门外:“此处可不便谈事,「一醉千秋」如何?”
“酒肆?未免太闹了。”
“酒肆也有雅间,大哥多虑了。”
秦隋心底拿捏着分寸,眼看推脱的差不多了,便不再作戏,垂眼遮掩了神思,再抬起头又是春风般的笑容:“行……”
陈渝在远处观察着这两人,直到他敏锐地从秦胥的眼中搜刮到一丝急切,心里便踏实了。
两人出了宫门直往一醉千秋去,下了车进了酒馆便要了顶楼的雅间,两人方坐定,小二送了茶水进来,瞧这气氛便有了数,放下东西就麻溜地出去了。
“大哥既然不敢出手,何不将筹码让出来?”
果真是急性子,开门见山啊。秦隋心底暗叹了声,子良猜得不错,秦胥的喜怒不定大多是因为性子急,让他急了先开口,从我们想丢开这烫手山芋变成他求着要我们手上的筹码,那就是我们赢了。
“什么出手?什么筹码?”秦隋饮了一口茶,才笑着抬眼看向他。
秦胥的目光锁死在他脸上,一手拨下珠串用拇指转动着,厉声道:“陆疏平是被灭口的,陈渝把尸体弄走了,大哥可别说还不知道?”
“噢,原来是这事儿。”秦隋放下杯子,似是云淡风轻一般。“知道……”
说到这儿就又不出声了,还是陈渝的计策,就是呀让他着急,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把人逼急了,咱们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