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交到丝绸商人手里,守门的人知道朝廷跟西域有买卖,对丝绸商人是不敢阻拦,仔仔细细搜查过货物又搜了几位运货仆役的身才敢放行。
这一批丝绸出了城外十里在往西去的岔路前停了下来,为首的男子从装着货的车上卸下了满车丝绸,从最底抽出了一匹掺了金丝的面料,将整匹面料铺开,剪下了最中间的一小块。
仔细一看才发觉,整匹丝绸上竟只有最中间这一小块是锈了字样的,那人请笑了一声,叹那守城的士兵怎么肯能想到,陈渝把信藏在了丝绸中。
“三日之内送到安王手上,兹事体大,不得有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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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继在自己家中愁眉不展,他深知自己的初心是入仕为官,为官者为国为民,他不能也不应该沉沦在权谋之争中,安王不是他的主子,他也没有主子,他只为天下办事。
无论回来的是谁,首先必须阻止太子谋反,安王远在燕州,而宁王此时应该在许城附近,怎么看都是宁王平乱更为稳妥。
陈渝不愿给宁王传信,宁王的人又早已经在太子的监视之下,不可能往外传信……
薛继心渐渐沉了,也就是说想要给宁王传信,只能靠他自己,能做成这件大事的人是他薛继,一个四品小官。
夜已深了,沈玉容来催过他许多回,他仍然不肯就寝。倒不是惧怕,是着实无奈,他不必陈渝根基深厚人脉广阔,整个京城他认识的也就只有朝堂上那些个大人,他要怎么突破严防死守的城门把信传出去?
“夫君,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想?这都快三更天了。”沈玉容端来了炖了一晚上的甲鱼羹放在他面前,半蹲下靠在了他膝旁。
薛继把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叹了口气,惆怅问道:“你说,这种时候我要是想往外传信,要怎么办?”
沈玉容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心中稍稍思索了一番,看着他柔声问道:“这信很重要?”
薛继点了点头,没在开口,沈玉容从他身上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回过头:“明日随我去一下城南吧,一家胭脂铺。”
薛继无奈看着人:“这种时候了可别闹,下回吧。”
沈玉容笑了笑,接着道:“不是要你给我买胭脂,那铺子是我们沈家的。”
薛继愣了愣,看着她的笑容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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