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一笑,道:“我来这儿享乐还是暗访都犯不着你们的生意,何必这么紧张呢?不愿说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是?”
在官员之中脾气火爆随意鞭挞下人的主儿多了去了,少见的是薛继这般心平气和笑如春风的颜色,苏虞一时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位问的还是黄大人。
薛继若是知道苏虞心中所想必定忍不住发笑,他这装模作样亲和有礼的手段可不就是跟安王学的?
也就是初来乍到,真等他治理好了乾州掌控好手中的权势,谁还给这些人扮孙子。
苏虞经过犹豫与忖度才启齿轻声道:“黄大人为官算不得多清明,但心里多多少少是装着百姓的,偏偏听信李大人的谗言,与那帮山匪闹的不清不楚……山匪能随便信吗?一点利益之事激怒了莽夫,刀起刀落人就没了,那李大人躲的倒是快,也不知他怎么有脸还仗着黄大人的旧部在这儿横行呢!”
起初还算平淡,话到半截儿就变了味儿,字句里夹杂着嘲讽和不屑,薛继听了都不免感慨,这李大人能把一个青楼女子招惹成这样也不容易。
“山匪?山匪跟官员能有什么牵扯?”
苏虞又是一嗤:“利益二字嘛,官员为了吏部考核写的好看,山匪为了吃饱穿暖过日子,多大点事儿。”
薛继却不明白了,撑着下巴皱了眉:“官员俸禄总共就这么点儿,他哪来的钱安抚山贼?”
苏虞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口,不太情愿地说道:“此事黄大人与李大人也争执过许多次,李大人说安定了山匪享福的是百姓,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呵,好一个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歪理还真不少!薛继动了怒了,说来说去还是搜刮民脂民膏那一套,理由还想的冠冕堂皇!
苏虞也看出薛继有了怒色,小心翼翼又添了一句:“黄大人其实一直不赞同这种做法,又拗不过李大人一日三次的撺掇,后来死在山匪手里也是因为半道反悔了。”
薛继心里这位黄大人已经有了形儿,不过他也不说出来,还看着苏虞问道:“黄大人既然出钱包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将你带回家去?”
这话像是戳到了苏虞的痛处,女子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了,不过须臾之间又恢复了止水般的平静。
“包下奴家和买下奴家废的银两还是不同的。”
这些女子什么身价薛继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就他所知道的价格里面,若说要买下谁,还没有他需要皱眉的。
薛继笑了:“他能拿的出钱勾搭山匪,还买不起你了?”
苏虞低着头答道:“大人家中还有夫人,见不得奴家这种女子。”
薛继也是男子,对黄大人这做法还是能理解几分的,却着实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