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终于冷了脸,他没有安王那么好脾气一直赔笑脸,该端架子的时候他一点儿不会放下,若是天天笑脸迎人,他怎么撑得住这么大个乾州?
“那先生也不妨说说,您摔了我这上品青花茶盏如何折算?”
“你!”那人也没想到这年轻的知府也会不讲理这一套,指着薛继半晌没说出话。
薛继又恢复了笑意,直直看着他:“你要是需要一个解释,本官这就给你说说,你要是不乐意听……本官还是得跟你说说。”
“是,以往黄大人治理乾州山匪从未劫过商货,可那是为官的向山匪纳贡,向山匪称臣!如今本官治下宁可先有损再得利,断不能纵容山匪势力壮大。”
男子哪里听得进去,他又不是政客,天下太平与他何干?
“那我的货呢?”
“本官也很无奈,只能尽力在剿灭山匪之后给你寻回来,你去外边王管家那儿登记一下被劫的货物吧。”
劝走了中年男子,一旁的县令神情还有些呆滞,看着薛继张了张口:“那下官妻儿老小呢?”
九百两银子,真论起来薛继是拿的出来的。可是,入仕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应该用着家中的财富便利来给自己铺路。
这钱他不能给。
“本官知道你着急,本官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回来,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
京城;
其实薛继的奏疏早已到了秦衡的面前,乾州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朝中也都已经知晓。
但是九州万方每天的事情太多了,乾州在这么多国之重地中太不起眼,秦衡不急着处理,百官也不忙着催促。
当然,百官坐视不理的原因中还有些是刻意要等着看薛继的笑话。
薛继给宁王单独写一封信是对的,宁王等了半个月没等到朝会议论此事,终于上前一步提醒道:“父皇,听闻乾州山匪猖獗,知府薛继奏疏上至御前已有半月,为何不议?”
秦衡一愣,他对薛继这么一号人是不甚待见的,宁王这么一提,他心里疙瘩更大。
可既然宁王亲自提出来,他也不好略过,只能不情不愿意思意思问一句:“哦,此事啊。那诸位说说,有何看法?”
安王斜着眼打量了一番宁王,随后收回了目光闭口不言。
许久无人应答,丞相张甫接过了话:“回陛下,臣以为那李通判勾结山匪是罪大恶极无可争议,至于山匪……数十年都未能剿灭,圣上不妨试着从蜀郡和滇南调些兵马协助薛继,若是真能一举清扫西南山匪,那薛大人是立了一件奇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