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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到了乾州之后除了头一天与薛继在知府衙门摆了私宴,之后数日都闷在驿站不见客,偶尔兴起了便招来薛继陪他在乾州街头、田间、城外走走,一道谈政务一道体察民情,所到之处官员是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可宁王权当没察觉。
“王爷,您这快成阎王爷了,乾州的官员见着您恨不能钻地缝里去。”薛继觉着乐呵,跟在宁王身后轻声调侃。
宁王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我是阎王爷?他们那是心虚。”
可不就是这个理,若真都依薛继的嘱咐做好了该做的事,那乾州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还怕王爷来探查吗?
过年那几日是薛继这半年来最清闲的时候,他没法回江陵去,宁王也不能回京,这便凑在一起了。
沈玉容来送了几回酒菜,每回来都听的是朝廷事务天下民情,她总不能拦着不让说,只能夜里与薛继念叨几句,过节也不知道消停消停。
这年还没过完宁王就把目光放在齿虎寨上了,蜀郡调来的兵一进乾州,立刻整装待发,在城郊空地列了阵。
有宁王在这儿坐阵自然是不需要薛继多说什么,他就站在宁王身侧横眉扫去,这数千兵马比不得在京中见的兵马司大军齐整,但好歹也是正经军队,从气势上压那些山匪一头是没问题的。
宁王一声令下,竟是亲自领着兵朝北白山去。
兵戈相撞的声音一响起就惊动了齿虎寨的山匪,官兵杀上山去时虎大哥还在跟那十九房妻妾饮酒作乐,听了下边人来报立即掀了酒席。
“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哥……宁王亲自来了,从蜀郡调了兵,看起来少说有千人!”
虎大哥又砸了桌上的酒碗,满心愤恨无处宣泄。一旁流沙从听见山匪奏报时起便喜从心生,可只是一刹那又僵住了,王衢交代她是要埋伏在齿虎寨中直到剿灭所有山匪,很显然只是这千人官兵顶多灭了北白山齿虎寨,外边整个西南与齿虎寨联系紧密的山匪……太多了……
慌乱之中也没有人注意到流沙的异样,虎大哥当机立断定了计,抄后边山路先逃散,往南边苍狼寨去,先借人家地头避一避。
北白山高倒是不高,可满山树木葱郁,南方地界冬季一样是枝繁叶茂,有这些树木做遮掩,虎大哥逃得快,绕着蜿蜒的山路便躲去了青荣峰苍狼寨。
宁王领着千人兵马扫遍了北白山,最终也只是生擒了齿虎寨中下等山匪百人,斩杀了那虎大哥的左膀右臂两人。
这样的结果宁王不可谓不失望,回到乾州城中便召了薛继商议此事。
薛继也皱了眉,他早知道乾州附近山匪众多,绝不止一个齿虎寨,这齿虎寨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乱最为猖獗。
“王爷稍安勿躁,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那青荣峰能容下虎头子一时,可容不了他一世。”
宁王饮着茶压下心里的火,挑眉看他一眼。“继续说,然后呢?”
薛继道:“不急着剿灭,先要让他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