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叩首一拜,心中定下了计。
“儿臣无言以辩,罪当如何任凭父皇处置。只是母妃久居深宫眼界狭小行事难免荒谬,儿愿替母受责,叩请父皇饶恕母妃。”
话至半截,宁王已经潸然泪下。
秦衡手负在背后,半晌没说话。
他虽不知齐贵妃给废太子下的什么毒,可他知道依那女人的脾气绝不仅仅是要废太子残废而已,能在齐贵妃救下废太子一条性命的只有胥儿……除了没有上奏给他,宁王做的已是不错了。
不知怎么,有一瞬间他想就这么算了吧……
如今大周的江山除了他也没有旁人可以托付了。
“没有你母妃,你能做个明君吗?”
宁王猛的抬起了头,此言何意?
留子……去母?
“儿臣惶恐,不能应答。”
只是刹那的叹息,很快话锋一转,秦衡的脸上再也寻觅不到方才的犹豫。
次日,秦衡下了一道圣旨。宁王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出入,任何人不得探视。
圣旨一下,顿时满朝哗然,前些日子那些墙头草还料定了安王大势已去,宁王不战而胜,可今日一听,宁王已经禁足了,而安王尚且安稳,莫不是形势逆转,安王即将翻身?
不光朝臣有这种想法,就连消极颓废了许久的安王都犯了疑惑。
“子良,父皇是何意啊?”
天色已晚,陈渝从户部衙门出来一路赶到安王府上,才歇了一口气饮杯茶解了渴,这便恭恭敬敬应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主子可坐观棋局——臣自当为主子筹谋。”
安王皱了眉,抬头看向渐渐沉下来的天色,叹息道:“陪我喝两杯吧。”
如今秦衡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
消息传到乾州已经是八月了,薛继一听人说宁王被禁足府中便惊诧万分,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
倒是他身旁的徐阑变了脸色,徐阑放下了才落下一笔的诗文,神情紧张地盯着来传信的人:“什么!王爷怎么了?京中又出什么事了!”
那人不在御前伺候,半天也说不清是什么事儿,看徐阑面露焦急的神色,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一跺脚喟道:“先生回京不就知道了!”
薛继倒是想再问几句,可徐阑是等不得了,即刻收拾了包袱要随人回京,薛继忙拦了一把:“汝卿!你先别急……”
徐阑回头看了看他,眼中的焦急一分不减,却还是耐着性子等薛继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