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的注意力还在妇人身上,谁能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中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
稍稍平复了心情,他欠身一拜,说道:“劳大人担忧,黎县并无大事,不过是百姓对朝廷征收赋税不满,故而聚集在官府外闹事,下官定能处理好此事,大人放心。”
对征收赋税不满?北边平定之后朝廷分明已经调整了税收,如今的赋税对寻常百姓家而言也不算太艰难啊,怎会这么多百姓不满?
薛继心里有了算计,他直白问何大人必定是问不出真话的,倒不如让他放松警惕,再亲自去查。
“如此,何大人多费心。”
何大人走后薛继便让人传了唐将军,本来还想仔细商议一番,可如今几件事都堆在肩上,实在是容不得他一点点慢慢来了。
于是他只能摊开流沙送来的密信,再指着一旁挂着的舆图,说道:“西山,深渠,这二者是什么意思?”
唐将军稍一皱眉,口中小声呢喃:“西山,深渠……”
薛继问道:“你也不知?”
唐将军看了他一眼,沉沉呼出一口气。
“这描述的隐晦,请大人容末将想想。”
薛继此时倒是不着急了,山匪找到了藏身之地,只要他们不打草惊蛇,山匪应当是不会急着挪窝,倒不如先把眼前的事处理了。
“也罢,你若是有头绪了,即刻禀告。”
——
唐将军退下之后,薛继坐在了桌案前,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沉了下来。
那伸冤的妇人还在府上,薛继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先让人着手查起此事,就从何夫人还有那小产时已经成型的胎儿查起。
戌时末,王衢带着被派去查验的大夫和仵作回来了。
只是大夫与仵作仔细查验之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反倒让这本来有几分清晰的案子变得更加模糊了。
“你什么意思?”薛继听了下边的禀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王衢又仔细解释了一遍:“主子,大夫和仵作都仔细看过了,查验结果都显示何夫人的确是服食了藏红花之后小产的。”
这不可能……
薛继心里暗道了一句,藏海花市价几何他怎会不知道?这绝不是一个知县家中能消费得起的。
“也没有伪造痕迹的可能?”
王衢一愣,转头朝在门外等候的大夫和仵作看去。头发与胡须都已经发白的大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老夫从未看错过,这绝非伪造痕迹,何夫人就是服用了藏红花之后小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