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这番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没回过神来。他们料到今日会有人为薛继美言一番,却没料到是陈渝说了这番话,这陈渝和薛继不是早年已经撕破了脸分道扬镳了吗……
宁王听罢,稍稍诧异,心里不自觉起了疙瘩。去岁薛继给陈渝寄去那一封信他就已经不满了,今日这陈渝又当廷为他说话?这二人还想<a href=https://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破镜重圆</a>不成?
若说宁王只是稍稍诧异,那么安王可是当真惊住了,陈渝今日这番举动可是一点没告诉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暗里打量着安王的神情,见他如此惊诧,想必陈渝是没知会他。这便又松了口气,至少……薛继还没再次投靠旧主。
殿中传来微不可闻的蔌蔌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秦衡不加制止,这殿中的交头接耳就愈发放肆了。
此时此刻,只有人群之中站在行列末端的陈绍明白了些什么。
陈绍初入仕途不久,又不比陈渝薛继一来就遇上贵人,他在一众朝臣中丝毫不起眼,可这阻止不了陈渝对他的提防。
是了,陈渝在新晋登科的名单中看见「陈绍」二字时,心里已经敲响了警钟,他也没料到,这个他从来就看不起的伶人之子,竟然当真入仕了。
朝中大臣不明白他们家族之中的隔阂与斗争,他们只会以为陈绍会是陈渝的助力。
但是陈渝深知陈绍不会对他友善,有朝一日必定要争锋相对,他要早做打算。
他需要薛继,薛继必须回来。
秦衡犹豫了许久,私心里说他曾经对薛继加以青眼,后来也对薛继颇有微词,这人在他心中的印象太过复杂,一时间也说不上到底是喜还是不喜。他拿不定主意,便将这球踢给了下边的官员。
“陈爱卿所言固然不错,可乾州由他治理才有今日,离了他……朕也甚是为难,诸位有何看法?”
难得一见,秦衡问了这番话之后竟是满座寂静无一人答。
宁王和安王二人都未出声,殿上官员自然不会急着做出头鸟。
谁都知道宁王刚刚解了禁,而安王也才东山再起不久,二人将来谁赢谁输还未可知,这会儿若是站错了队,以后可就难办了。
秦衡见无人应声,稍稍皱了眉。
党争,又是党争。他怎会不知朝堂局势?他都知道,可这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恐怕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若说此时谁最紧张,那就属陈绍了,他明白陈渝提议此事是在打他的主意,他也怕陈渝和薛继二人绑在一起打压他,以他如今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处境,他谁也扛不住。
到这时还是兵部尚书章怀恩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高声道:“陛下,当年是西南山匪大乱,寻常人镇不住,这才派了薛大人前去。如今西南已经大定,乾州哪里需要一个三品大员做知府?以薛大人所立功绩,也不该待在那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