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都带上苏欢了,带多一个也麻烦不到哪儿去,他若有朝一日成气候了,那才是真给乾州长脸。”老先生说罢,又叹息一声。
薛继仍在迟疑,他低头看着谢知希的神情,那双稚嫩的面容透着几分坚定,教他无法拒绝。
他轻声问道:“知希,你家中父母长辈答应吗?”
谢知希还未答话,老先生已赶着开了口:“还等你问呢,老夫早已去他家中问过,他家中长辈早已经同意了,还不知有多欢喜!”
既然如此,薛继点了头,这事儿算是同意了。
老先生到乾州这几年还未这么欣喜过,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身旁的孩子,目光中满是希冀,还有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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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所有的行囊都已装上了车马,薛继只着常服,在乾州城门下辞别官员与百姓,面朝众人饮下了一盅烈酒。
“大人保重。”马知县站在人前,朝着薛继一拱手,眼里神情有些复杂。
薛继看了看他,这人从第一次见他就在耍心眼儿,可偏生是个聪明人,跟着他时知道善恶好歹,可若是乾州换了人……谁又能猜到呢?人心难测啊。
“马大人,你也是聪明人,以往的糊涂事可莫再有了。”
马知县轻笑出声,不置可否。“大人还放心不下呢?该启程了。”
薛继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沈玉容早已在车上等着他,见他上来,面上多了两分笑意。薛继握住了她的手,小声问她:“苏虞呢?”
沈玉容倒是一点儿不介意,直笑着说道:“跟欢儿还有知希在后边那车上呢。”
薛继没再问其他,稍稍掀开帘子,示意王衢启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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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这条道路往长安去,薛继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四年前他便是从京城离开,一路顺着这条路来到乾州,明明四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可他竟觉得只是一转眼的事。
他从江陵入京时沈玉容就陪伴在他身旁,从京城来乾州时沈玉容也在他身旁,到了今日回京时,沈玉容依旧在他身旁。
薛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二人从江陵入京时的画面。
他从座儿底下将箱子抽出来,也不顾马车上颠簸,掀开了盖子就开始翻找。
沈玉容还觉得疑惑,看他找了半天,轻声问了句:“夫君,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