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薛继突然觉着有些可笑,他前几天才跟父亲说了「陈绍想买官,等胡戎下回造反罢」。
转眼间胡戎就当真反了,也是凑巧了,他这嘴开了光了还是怎的?
“大人?”那人见他半天没反应,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薛继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面色恢复了严肃。“知道了,我这就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那人传完话便离开了,火急火燎又往京城赶,想来这事确实非同小可。
“王衢,你去薛府知会一声。”薛继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里隐隐有了决断。“夫人她们还是等过两日收拾好了再回京吧,我赶时间,等会儿就走。”
王衢刚要退下去传信,这一听便惊住了。“主子这么急着回去?”
“军国大事,不可耽搁。”薛继无奈一笑:“让人赶紧给我备快马。”
——
胡戎犯境一事传遍了京城,起初是令人惊奇,这胡戎首领胡魁与朝廷早有盟书,又交好数十年,怎么会突然背信弃义撕毁盟约?
一问便知道了。
胡魁旧疾复发,不久前薨逝了,按理说这王位应该传给他的长子,可谁知他的爱女远山公主发动兵变,亲手杀死了手足兄弟,在新王继位当日夺了权,一举统领胡戎。
这位远山公主似是志向高远,篡位之初就打起了燕州的主意,摆明了是要从大周身上把燕州咬下来,以此扬威立信。
此事传到京城最令人惊奇的不在于胡戎本身,而是那些个文官的反应。
他们骂胡戎、骂远山公主、乃至骂软弱无能的胡魁长子,这些都算是能理解的范畴。
可他们翻起了旧账,他们明里暗里要再此事上摆薛继一道,令人瞠目结舌,对此大为惊叹。
他们都翻了些什么事儿?无非当年解胡戎之围时,在朝堂上是薛继提出的主意,如今燕州再陷入战火,他们说这是薛继当年提议的过失。
有脑子的人想想便笑出声了,当年明里是薛继提出的主意,可谁都知道。
实际上还得是老侯爷点头,老侯爷既然准了,照这个做了,那就说明老侯爷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翻旧账,翻的是薛继的旧账,不也是老侯爷的旧账吗?
这些脏水的源头在哪儿?有人猜测,或许是陈渝,这二人早已面和心不和,陈渝又是安王的人,保不齐藏着什么心思……
陈渝不是没听见风声,听了也只是一笑。
“言官之事,必定出于言官,这些人也是昏了头瞎了心了,尽被风雨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