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稳坐尚书令的位子,不再往上走呢?”
沈玉容轻笑一声:“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抢别人的,总有人要抢你的。”
薛继并非不懂道理,只是人总会有疲倦的时候。
“替我收拾行囊吧。”
——
到了出城那一日,薛继左右看了看,真就三个人,陛下、齐徽、他,一个多余的都没有。
“陛下……”
薛继话才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对,既然是微服,怎能暴露身份?这就顿住了,半句话卡在嗓子眼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秦胥看出了他的迟疑,心里一合计,道:“我长你两岁,就兄弟相称吧。”
薛继心里是万般不适应,跟天子称兄道弟,这得折多少阳寿?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兄长,咱们先去哪儿?”
秦胥沉思片刻:“先去江淮看看,听说叔祖父最近也上那儿去了。”
薛继一惊,叔祖父?定国侯秦傕?合着这一番微服还有目的啊……
“他老人家最近喜欢钓鱼,我琢磨着去跟他学两手,回来钓条大的。”
话里有话……
薛继隐约能猜到些名堂,嘴上却没再多问。两人不再出声,齐徽专注赶车,路上时不时途径山川溪流,掀开帘子看看景色,一日路途也就晃晃悠悠过去了。
这回出来没带多少重物,一路上走得也快,第五日日落前就到了江淮境内,过了城门,薛继打着大哥薛祁的名号到了自家客栈门前。
“客官,咱这儿没房了,您寻别处去吧。”
薛继看了看眼前这人,自家生意自己最明白,哪儿会真没房了,总有这么几间是一直留着的。于是从腰间取下刻着薛字的玉佩,递到他面前。“没房?”
那人一看这玉佩,眼睛都直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您,您是……”
薛继抢前边止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薛祁……”
那人顿时换了一副模样,堆着满面笑意给他引路:“爷可不常来江淮啊,小人眼拙,您快请。”
这才扭过身子就看见了后边还站着俩人,又愣了愣:“这两位是?”
薛继回头看了看,是秦胥和齐徽。
“这是宁老板,你只管引路。”
“好嘞……”
江淮这地方不比江南和江陵富饶,却也别有一番风情,这客栈是薛家一贯的风格,以雅致为主。
齐徽明白事儿,进了屋就自个儿找地方歇着去了,留下薛继和秦衡两人在一间房里。
“薛祁是谁?”秦胥放下东西坐在桌前,淡淡问道。
“是我大哥。”
秦胥笑了:“你也就是欺负那人没见过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