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等这一阵过去了,谁还会记得……”
转过天来,早朝散朝之后,薛继刚从紫宸殿中出来,想着这两天少了弹劾他的声音,自然是心情大好,连走路时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不过,没走几步,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吃了亏的陈绍。
“陈大人,有事?”
看他这脸色不善,想必心底憋了不少怨气。
可他越是如此,薛继的心里就越是痛快。
薛继从来就不喜欢做这种缺德事,可这也不代表他好欺负。一介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就敢算计他,当他早生那十年是来听戏吃茶的?
陈绍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即便扯着嘴角也看不出半点笑意,身前揣着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藏在袖子里,一开口便满是戾气:“堂堂丞相,手段竟如此下作。”
薛继笑了,饶有兴趣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反问道:“这不是跟你学的?”
也不等陈绍再多说其他,撂下这话之后薛继就从他身边绕开,继续往外去,只留下身后人暗自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
——
御书房内;
御桌上放着考中的名录,名录旁边还有一份考生的详细资料,在这些东西上面,还搭着一份翻开的奏疏,上面写的尽是薛继这些天来做的事情,动的手脚。
薛继做的这些事自然有人一一上报。当然,他做的时候也没想过要隐瞒,而秦胥听闻之后并未往心里去,啧啧轻叹两声便扔在一旁了。
这些东西实在无趣,太过于平常了。对于他这种见惯了大风浪的人来说,兵不厌诈是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时至今日,殿试都已经结束,这一届春闱可以说是落下了帷幕,只剩下这些残存的琐碎之事还未处理……
对于秦胥而言,谢知希到底跟谁关系亲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善后。
“要彻查吗?”问出这话时,徐阑稍稍皱了眉头。
以他之见,这次春闱各方各面都已经十分谨慎了,到目前为止除了谢知希此人,也没见有其他事端,若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二甲之首再次彻查……有些得不偿失。
再者朝廷不久之前才肃清过,无论是三省六部还是各地州郡,官员都已经换了一批了,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年,官员各司其职渐渐安定下来,如果这时候再一次掀起风浪,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秦胥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如果不彻查此案、没有证据证实谢知希舞弊,就不能撤掉他二甲之首的成绩……那么到底如何处置谢知希就成了一大难题。
他靠在龙椅上沉思许久,无意间扫过桌上关于谢知希的资料,目光突然定在了「乾州人士」四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