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你好像才刚醒没有多久……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被树干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些细小的刻痕,细小杂乱,深浅不一,如果不是此刻他靠的极近根本不会发觉。他单手揽住怀里的人,腾出一只手来摩挲着粗糙的树皮。
这样的痕迹看上去像是细线勒出来的。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趋平稳,祁渊好笑道:“颜颜,你在青坞也这么能睡吗?”
沈颜欢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才不是……老头都不让睡……会有人,打过来……”
祁渊拍拍他靠在肩上的脑袋,“知道了,你安心睡吧,不会有人打过来了。”
他把沈颜欢靠着树放下,把外衫垫在他头低下好让他睡得舒服些。然后挽起衣袖,绑起裤腿走进河里仔细寻找着什么。
河岸浅滩上这些泥草看上去和尸体脚底下的是同一种,但这里并没有脚印,也许是河水冲去了,也许是……他们就从未来过这里。
嗯?
祁渊弯下腰拨开被水冲上来的一层薄薄的淤泥,把下面的东西捏在手里。
这是……木屑?这东西太轻,要不是被这一层淤泥压住,怕是早就被冲得一干二净。不过这到是一条重要线索,这木屑定是粘在什么人身上被带过来的。
沈颜欢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不得不说祁渊选的这个地方很好,太阳的光不会刺到他的双眼,身上又会被晒得暖洋洋的。
他是被颠醒的。
其实按照祁渊的本意是要先去一趟县衙把他的发现告知许卯,但又转念一想好像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而且沈颜欢睡得正熟,于是他脚步一转,改道往麟化斋而去。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沈颜欢醒后,歪着头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要告诉我,现在又是三年后了?”
他们正走在一座偌大的庭院里,院中山水花鸟交相争艳,更有潺潺溪水穿庭而过,檐下回廊摆放着罕见的盆景,院中花草也被修剪得整齐美观。
天边一缕红霞从檐角雕刻的瑞兽口中飞出,隔着屋檐望去后面隐隐还有亭台楼阁被一面石墙隔开,那便是另一方天地。
这当然不是他住过的那间农家。
祁渊笑道:“当然不是,祁墨回来了,我们就得把屋子还给他,颜颜,这是我们家。”
家?
沈颜欢还记得衡州的沈家老宅,他小时候常见的也是高墙围起的一座府邸,那时候的沈家在衡州也是出了名的富户。
但院子还是比这个小多了,后来他爹死后,他和他娘就被关进了一个更小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