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们也在这站了许久,看得出来老太后精神虽然很好,但身体经过连日的奔波还是乏了,又闲话了两句,祁疏跟祁墨先行告退,唯独祁渊留了下来,眉头紧锁。
太后好笑道:“真是奇了,平日里叫你都不来,今天怎么还赶不走了?”
祁渊面色越来越凝重,道了声孙儿失礼了便上前几步探了探太后的脉。
“哟,小渊你不是上那昆仑去学道法了吗?怎么还弄起医术上那一套来了?”太后奇道。
脉象很正常,甚至不像一个太后这般年纪的老人家该有的脉象。
健康的,有力的跳动着。祁渊也只是在昆仑时偶尔为他师父向医家请脉才稍微学了点皮毛,因此也不敢妄下定论,但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皇奶奶,您就告诉我吧,是不是在寺里出了什么事?”祁渊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拉着晃了晃,老太后常年养在深宫里,手保养的很好,温热的体温透过手掌传过来,让祁渊心里莫名的有点心酸。
暗道一声这个小孙子当真心细,老太后把他的手捂在掌中,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却是在老太后在皇家寺院里为国祈福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日太后同往常一样清晨起来抄诵经文,因为时间尚早又没人敢来打扰,佛堂里就只有老太后一人和门外几个清扫庭间落叶的小和尚。
过了些时候,外面清扫的「沙沙」声突然听不见了,老太后本没在意。
但在抄诵完放下手中的笔的时候,听到了飘渺传来的木鱼和钟鼓声。
冥冥中,金殿上的佛像流下了一行血泪。在太后惊慌之际,一位老禅师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连声告罪,言语之间竟是在暗示这种事近年来时有发生。
“我当然要去问个究竟,却没想到那禅师说「如今九五之尊是邪魔降世,天降责罚于大梁。」说完便咬舌自尽了。”
太后起初是不信的,但挡不住总有人想方设法的把甘州水患,郃县大旱的消息传进她的耳朵里。
“小渊啊,告诉皇奶奶,从……从甘州挖的河道挖到一般突然塌了,埋了上百人是真的吗?”老太后死死地拽着他的手。
祁渊咬了咬牙,没有说话。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太后惊慌的问:“那郃县百姓为了抢一口粮食而演变成暴动也是真的?!皇城里死了那么多人,也,也是真的?”
“是。”
只有在直面那么多死亡的死亡的时候,祁渊才发现,自己所能做的是多么微不足道,他能制止得了皇城眼下的异动,但其他人呢,他们就活该去死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有心人挑动,成为了牺牲品吗?
“我知道你父皇是从别处来的一缕魂,但他比我的皇儿做的好太多了,不管对于大梁还是对于我们皇家,他怎么会是邪魔降世?我,我没有忍住,去问了主持大师该怎么做才能让上天宽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