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从进来之后就没再说话,整个屋子里只能听见毛笔触碰宣纸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祁渊也跪了下来,同他靠在一起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提笔开始抄写。
他说自己心不诚,其实并不是在说什么佛道之分,而是他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带着别的目的去做,从来没有一心一意只为了什么而去做。
所以紫璃真人说他今生今世永远不可能寻求无上天道,配不上昆仑剑法。
就连现在自己跪在这尊佛像面前为自己的亲人抄诵往生咒时,心里也在想着挖出寺院的秘密。
而身边的人神情专注,每下一笔都极其认真,这般万事由心,才是他最想要的样子吧。
祁渊收回了目光,重新开始他自己手上的事。
思绪全都收敛起来之后,时间就过的尤其快,他们进来时燃上的数十盏长烛已经快要烧到了底,要不是身边的人突然把头靠上他的肩,祁渊竟然都没意识到已经入了夜。
他们在这儿没人敢来打扰,乍一回神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沈颜欢手边的那一沓纸已经布满了字迹,规规矩矩的叠整齐了帮放在桌案前面,想来是自己出神的时候就写完了,只不过没有出声打扰他。
这会儿是真的撑不住睡着了,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合过眼,肯定很累了。
烛火映照下,沈颜欢长长的眼睫投落的阴影遮掩住了他眼下浅浅的乌青。
漫漫长夜灯火如昼,祁渊把外衣披在他肩上,静静的等待着最后一盏烛火熄灭。
沈颜欢这场梦做的极其曲折,先是梦见自己被丢在空中好半天,又梦见自己被推进了火焰山热出了一身汗,又没见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怎么也挣不开,等到他终于拼尽了全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大亮的天了。
他被祁渊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会儿他还没醒,昨天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他还一直醒着,不知道多晚才回到他们休息的屋子里。沈颜欢小心的拿开他的手翻身下床。
路过桌上的铜镜时,沈颜欢突然心里一惊,低头看了看,发现祁渊大概是只帮他脱掉了外衣,心道还好还好,应该没被发现。
他折回去掩好了床帐,拿过一大一小两面铜镜拉下里衣往自己背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