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澜正身着素服跟着一种随行的下人扶棺而行,偶尔祁墨的目光与他相接,苏澜也就只是递上一个清浅的笑来,示意他不必担心。
皇陵离王城并不多远,天色刚一见黑他们就到了,四个人轮流守了第一夜后就留下祁墨在这儿守陵。
“累不累?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只睡了那么一会儿。”
苏澜用热水湿了湿布巾给他擦脸,祁墨脸上又是沿路的沙尘又是香灰的,看上去倒不是很邋遢,只是显得特别疲惫。
祁墨原本神志恍惚的,被温热的布巾一碰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赶紧把东西从人手里接过来自己动手,“阿澜你歇着吧,昨天我们骑着马不怎么累,你走了一路,脚疼不疼?我看看!”
苏澜笑着躲开他,“怎么就会累了,再长的路我也走过,以前在狄靖的时候,为了给阿娘摘冰川上的月心花入药,光是爬山就要三天,冰川里好冷……可我却觉得难得的自由畅快。”
祁墨少见他提起自己的过去,这回儿也不忍心打断他。
苏澜眼里带着温软的笑意,“那一大片生长在冰川之上的月心花长的真美呀。”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去看的。”祁墨低声道,“画下来送给你。”
“好。”他们额头相抵,依偎在这件紧靠皇陵而建造的小院落里。
与他们这边的宁静平和相反,大梁皇宫里简直要翻了天。
偌大的宫城里梁王站的高高的指挥着侍卫们把几架高高的东西抬到宫里各处,傅月盈听他说,这东西叫做「起重机」因为材料有限也就只能做成这个样子人力发动了。
小宫女们远远的望着这几个大家伙不敢靠近,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不时还发出赞叹声。
先前被狄靖王安插进来负责监视苏澜的那个小太监不见了,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问。
实际上他现在被祁渊扔进了春意盈楼,叫这些姑娘们「好生照看」着,只要让他还能喘口气,照看成什么样那祁渊可就不管了。
听见朝贡进城的消息,梁王唯二的后宫佳丽可就坐不住了。
宋观雅翻出来了压箱底的胭脂水粉,什么南海的珍珠膏,北岭的花红脂,西域的香粉浩浩荡荡十几个宫人抬着就到了顾敛湘殿里,一阵烟尘纷飞,整个殿里都是浓郁的香气,傅月盈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你们在做什么?”傅月盈吃惊的看着煞白着脸的惠妃正努力把淑妃的脸也变得跟她一样煞白。
宋观雅一拍手,结果狠狠的呛了自己一口,但这也没耽误她说话,“姐姐来的正好!快让我也给你收拾收拾!听说这次狄靖人带了他们的妃子和公主来,我们可不能输了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