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喊打喊杀的人此刻却曲意温柔,沈鸣玉僵了僵脸,要不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他真想搓搓手,这次连元簪笔都拧了拧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去些。
乔郁脖子贴着刀,刀很利,却没有伤到他半点。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元将军,对我这样一个残废,就不用诸多防备了吧。”
元簪笔颇有君子之风地把整个早就想抽走的手都抽走了。
乔郁手还搭在自己肩膀上,他就势按了按肩膀,轻飘飘地将手又放回了腿上。
元簪笔在他耳边道:“这位公子与我无关,你我二人的事情,不必牵连外人。”
乔郁只觉得元簪笔话中仅你我与外人这四个字顺耳,笑问道:“元将军当真觉得他与你无关?”
元簪笔重说:“你我的事情,不必牵连外人。”
乔郁不十分满意,但至少没在挑毛病,而是环视一圈,见沈鸣玉脖子上还架着刀,自己脖子上也架着刀,顿有种他为何和本相一般的不平之感,依照乔相的意思,他就算是被刀架住了脖子,也该是镶金嵌玉的传世名刀,执刀人也该是……他顺着元簪笔的手看上去,元簪笔清瘦了不少,被皮肤包裹的骨头突兀地支棱着,显得又冷又硬,还有点微不可查的可怜。
他平衡了不少,何况,元簪笔架在他脖子上的还是刀背,这就比寻常的挟持多出几分温情与细致来。
乔郁暗觉高兴,他身边的护卫却不明所以,这也不能怪他身边的人不够察言观色,要怪只能怪皇帝除了贴身护卫没换之外,其余人等全换了一茬乔郁见都没见过的新人,加之乔相实在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喜怒太形于色,情绪又变化不定,难以捉摸,他这样突然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吓坏了侍卫,那人手微抖,险些从沈鸣玉脖子上削下来一块皮。
沈鸣玉痛呼一声,侍卫立刻去看乔郁,生怕元簪笔将乔郁如何。
好在伤口不深,血并没有淌出来多少。
乔郁被数十道既关切又恐惧的视线笼罩着,不耐烦道:“蠢,抓他作甚,难道元将军能为他把刀放下来吗?”
元簪笔:“……”
乔郁感受到刀背离他的脖子似乎远了些。
他仰头,眼中全是你竟如此的不可置信。
元簪笔缓缓开口道:“乔相。”
乔郁一字一顿道:“元将军。”
元簪笔本想将他松开,但是乔郁的神情大有你若是放手我就将你二人一同射成刺猬之嫌——弓箭手都在上面埋伏着呢,元簪笔只好又将刀背紧紧地贴上了乔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