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道:“舅舅,我突然觉得,乔郁比我更像陛下的儿子。”
陈秋台看出他喝醉了,只好安慰道:“乔郁身后并无世家,只能依靠陛下,他时时揣摩陛下的心思乃是常事。殿下为何要自轻自贱,与一把刀争宠呢?眼下考试一事才是最要紧的,就算与我等无关,也绝不能让三皇子再得势。”
……
刘曜有意让乔郁多喝。
他知道乔郁酒量十分一般,连喝四杯眼神已不大清明。
要不是有椅子,乔郁恐怕早就滚到桌子下面了。
刘曜虽然喝多了,但还没喝成乔郁这样,对侍女笑道:“扶乔相去东厢房休息。”
乔郁睫毛颤了颤,吃力地摆了摆手,含糊道:“多谢殿下美意。”
刘曜道:“乔相若是觉得不适,不要勉强,本殿府上有的是空房。”
乔郁朝他一笑。
刘曜微怔。
乔郁面上少有血色,人比起玉,更像是冰,今日见他一笑,如冰雪消融,乍见春花盛放。
乔郁道:“臣受殿下所托,要去见元簪笔,臣,”他顿了顿,好像在想自己要什么,“臣要去见元簪笔。”
刘曜哭笑不得,“来人,送乔相回去。”
寒潭等了半天,等来一个满身酒气,喝得不知东南西北的乔郁。
乔郁脸颊发烫,于是将脸贴在窗棂上,外面下了小雨,连带着马车里都泛着湿气,窗棂有些冰,贴着恰到好处。
寒潭道:“乔相要回府?”
乔郁乐呵呵,美滋滋地说:“不,去元簪笔那。”
第19章
元簪缨换了一身崭新的朝服,束起的长发轻柔地落在身后,还泛着湿气,他正了正发冠,而后放下手,端正地坐着。
元簪笔颤着声音道:“兄长。”
元簪缨回头,道:“簪笔。”
十七岁的少年压着恐惧,勉强露出一个笑道:“兄长今日觉得好些了?要不要随我出去走走?”
元簪笔轻轻摇头。
“兄长要去上朝吗?”他口不择言,声音颤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元簪缨又摇了摇头,他像是犹豫了好久,才道:“我有两件事想请你帮我做。”
元簪笔心缓缓地下沉,他以一种异样的坚定摇了摇头,“我不去,兄长若有要事,就等病好了自己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