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大半是真,小半是假,他确实让寒潭跟随,但可绝算不出元簪笔何时回来。
不过他要是说出来,元簪笔的反应就未可知了。
他只需要对方生气,但并不需要无可控制的盛怒。
乔郁敲了敲已经没有知觉的膝盖,叹息道:“只是天妒红颜。”他将被子盖好,“寒潭,人找到了吗?”
寒潭出现在房中,道:“属下无能,并没有问出主谋。纵火人原本就是刺客,因有人雇佣才混入府中多日,说他也不知晓主谋何人,只知道他每次传话都是个纤细的少年人。”
“少年?”乔郁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许栀,“不是少女?”
寒潭道:“不是,对方说那人虽脸遮得严严实实,但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是少年人,他许诺黄金百两,粮食千担,还有宁州的百亩土地,又赠予了一斛明珠,这才令刺客铤而走险,来刺史府放火。”
乔郁点头,“这时候能拿出这些东西的人可不多。”
寒潭道:“是。”
“但是世家都拿的出来,”乔郁苦恼道:“本相得罪的世家子弟太多太多,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哪个最有嫌疑。罢了,就这样吧。尹雨如何?”
寒潭道:“确实是普通教书先生。”
乔郁靠在床头,道:“普通与否日后才知,你先下去。”
“是。”
乔郁想了想,又道:“刺客的尸首你可保留着?”
“只剩人头。”
乔郁道:“你把人头送给元大人,告诉他刺客已经伏诛,叫他不要生气了。”
寒潭犹豫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说。”乔郁阖目,也不看他。
“元大人会因此不生气吗?”任谁半夜看见个人头都不会高兴吧!
乔郁沉思,道:“那你再告诉他一句话,下次他再想摸本相的腿,本相绝不多言,任他随意。”
寒潭:“……是。”
他有预感,元簪笔一定会更生气!
……
元簪笔刚脱下甲胄,便听寒潭在外面道:“元大人,乔相命我给您送一样东西。”
如果是乔郁亲自来的,或许元簪笔就让他快滚了,不过来得是寒潭,他实在没有难为的人的习惯,批了件外袍,过去开门。
寒潭手中拎着一个散发着腥味,仿佛装着什么圆滚滚东西的袋子,见元簪笔过来,立刻将东西递给他。
元簪笔沉默片刻,“这是何物?”
寒潭道:“是刺客人头。”
元簪笔一时无言以对,只听寒潭将乔郁的话尽数复述了来,“乔相说,这是刺客人头,送给元大人,请大人不要那么生气了。”
元簪笔面无表情地看着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