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未必真的喜欢他,但因宁佑党案自觉对乔郁有愧,乔郁又在他身边装疯卖傻示弱过一段时日,元簪笔护着乔郁几乎成了习惯。
乔郁不介意利用这个习惯。
在他看来,他喜欢元簪笔,和元簪笔是不是喜欢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必元簪笔给他名分,亦不要承诺,两人立场利益背道而驰,让他罢手绝无可能,让元簪笔放弃,他自认为长得虽好,却还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元簪笔不会妥协,实在无什么美满可能。
元簪笔淡淡道:“等乔相过了门再说吧。”
乔郁大笑,伸手一把环住元簪笔的脖子,道:“那元大人打算几时娶本相?”
元簪笔拿下他的手,“不急。”
……
皇帝将乔郁的信扔到炉火中。
他若有所思,被火光映照的侧颜有几分朦胧,“你说,乔郁此人如何?”
淮王正专注地吃着皇后送来的燕窝,闻言立刻放下碗,道:“乔相自然是能力过人,心思细腻,”他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就是性格傲了些。”
“他性格是傲了些吗?”皇帝哼笑道。
淮王赔笑着说:“乔相手段上确实有过激之处,但对陛下还是忠心耿耿的。”
皇帝道:“朕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他笑了笑,“他是不是不明白何为做臣子的分寸,还是他笃定朕不会拿如何?”
淮王道:“乔相信中可是说了什么话?”
皇帝略一弯眼,“他说,他夜审方鹤池,方鹤池说青州事与陈秋台有关。”
淮王脸色骤变。
陈秋台乃是太子舅舅,皇帝却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不见分毫动怒,他一时猜不透皇帝心中所想,连勺子都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他倒是说一切证据自会面呈朕,”皇帝淡淡道:“他难道不怕朕一怒之下治他的罪?嗯?”他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淮王,“你继续吃。”
淮王干笑道:“是。”他又把燕窝送了一勺到自己口中,燕窝中加了雪片糖,此刻在淮王口中却味如嚼蜡,他食不知味地咽下去一勺,“这……正说明乔相一片赤诚,不避权贵,一心忠于陛下。”
皇帝凑近,几乎对上了弟弟的眼睛。
淮王一惊,“皇兄?”
皇帝笑道:“你可是太子的亲叔叔。”
皇帝眼中也带着笑意,淮王却不敢放松,斟酌道:“臣更是陛下的亲弟弟。”
皇帝拿过他的勺子,放到碗中,道:“行了,别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朕还不知道你,你怕谁?”
勺子撞在碗上,响声清脆。
淮王道:“臣弟对陛下不是怕,是敬。”
皇帝退了回去,道:“陈秋台嘛,朕清楚他的性子,若说他谋反,”淮王耐心地等着下文,“倒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