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心中一凛,面上却是茫然不解,“殿下大概还不错,前些日子臣见殿下不错,”他有几分尴尬,任谁都知道淮王殿下一门心思扑在那婉儿姑娘身上,上朝都是能推则推,哪里顾得上他那失意的侄子,“殿下,还好……吧。”他一面说一面瞧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道:“太子好歹是你侄子。”
淮王心说太子不还是你儿子吗?
那不也是挥之即来,失去利用价值就随手扔掉,连半点体面都不愿意留的棋子吗?
“是,”淮王躬身道:“臣以后定然留心。”
皇帝望着淮王。
淮王与他一同长大,自小便亲近非常,不可不谓兄友弟恭。
他显然是极聪明的,皇帝清楚,不仅聪明,而且谨小慎微。
能在他身边平安无事数十年,又不曾触怒过他,凭借的不单单是少年时朝夕相处的兄弟情谊。
他与故太子,何尝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淮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皇帝叫他起来,他也不敢动,道;“陛下?皇兄?”
皇帝道:“你若是无事,便去看看太子。”
淮王不懂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道:“是。”
淮王感觉眼前暗了暗,皇帝就站在他面前,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道:“起来吧。”
掌下肌肉紧绷,却在他触碰到那一刻竭力放松了下来,皇帝一笑,并没有说出来。
淮王起身。
皇帝把剩下的半截栗子酥放到他手上。
淮王如同捧过虎符一般地捧着,道:“陛下?”
“拿去把鸟喂了。”
淮王只好拿着栗子酥去喂鸟。
“好好劝慰太子,令他,”皇帝道:“安分守己。”
翠鸟停在淮王掌中啄着栗子酥,淮王道:“臣明白。”
令太子安分守己,却不带太子祭祀,任由流言在宫中朝野蔓延,还有中州守军乃是陈秋台旧部,难道如皇帝这般的人,会忘记这般重要的事情吗?
淮王垂眸,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神采,他似是随口一提,开玩笑道:“还不知道乔相回去要和元簪笔闹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