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干笑道:“姐姐这件事做的还挺……绝。”
元簪笔一目十行,漫不经心道:“是啊,乔相打的是我给他陪葬的主意,自然做的不留后路。”
他语气没什么怨怼愤怒,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
乔诣是元璁景的学生,是元簪缨的同僚,与元氏关系匪浅,毫无疑问,元璁景对自己这个学生是欣赏的,只是对之后他同元簪缨做的事情不能苟同罢了。
但宁佑一案是元璁景亲自调查盖棺定论,又是他带人抄家,他与乔郁的关系不可能很好。
于是这封信措辞严厉,字字怒斥元簪笔疯得离经叛道荒谬至极,不堪为元氏子孙,劝他赶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早早不与乔郁纠缠重归正道。
元簪笔都能想象到自己那个素来严厉的父亲被他气成了什么模样。
元簪笔却觉得自己无辜,他虽如元璁景所说的那样和乔郁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可将这件事广而告之的是乔郁又不是他,元大人想兴师问罪,也不该问到他头上。
他将信折了几折,压到书下。
小雪道:“大人?”
元簪笔淡淡道“‘侯爷’的字真是越老越见风骨。”
元璁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赶紧滚回去谢罪,元簪笔觉得老大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对,最后一行更是言简意赅精炼至极,“乔郁狼子野心,食人者必被人所食,与之深交,定受牵连。”只差没把你和他在一起会不得好死写在信上了,老大人到底是个文雅之人,写不出这样粗俗的话。
元簪笔很赞同,因为乔郁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让他不得好死。
元簪笔叹了一口气。
从当年跪请皇帝把乔郁放出来伊始,他就没想过能善始善终。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一停。
小雪撩开帘子,道:“怎么?”
马车拐入小巷,与对面的马车险些迎面相撞。
车夫也无可奈何,道:“我眼看着没人才会拐进来,哪想到对面眼见有马车却仍要冲进巷子里。”若不是让勒马及时,当真要相撞。
小雪定睛一看,对面的车夫面色冷淡,膝头搁着的不是遮阳的草帽,而是一把漂亮的剑。
“寒潭,”他喃喃自语,“车上是姐姐?”
乔郁探出来,秀丽白皙的美人面小半张在阴影里,更是平添几分风情。
“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的缘分也算天定了,”乔郁笑得开心,“你说对吗,元大人?”
小雪一听车夫描述就知道乔郁是故意的,还提什么缘分天定呢!
元簪笔淡淡道:“只怕是事在人为。”
乔郁语调软糯,“那也是缘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