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簪笔的所作所为也很好理解,哪个年轻人没有年少轻狂意气风发重情重义的时候呢?
况且元簪笔与乔郁一同长大,关系匪浅。
但如今看元簪笔的反应,当年的事情,或许根本不是他所想的什么少年情谊。
元璁景沉声道:“当年乔诣入狱,你也在那天赶到,是你兄长让你来的?”
乍被提起兄长,元簪笔一时无言。
元簪缨是元氏的骄傲,也是元氏的耻辱,自宁佑一案后,元璁景再不提起元簪缨,仿佛他从未活过一般。
元簪笔道:“是。”
元璁景道:“他是不是还告诉你,皇帝不会放过宁佑党人,我们不会放过宁佑党人,他身体不行,只好你回中州传信,对吗?”
元簪笔道:“是。”
元璁景面无表情地说:“你谁都救不了,但你想救乔诣一家,所以你来了,你回来的恰到好处,正好看见乔诣下狱,看着乔郁从家中被带出。所以你不惜骗我,到了乔郁身边,做出被挟持的样子,迫使我放他走。”他露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容,“当年我只是觉得你与乔郁感情深厚罢了,毕竟青梅竹马,你的所作所为虽然胆大妄为,却也是人之常情,”他一顿,看元簪笔敛容,“现在想想,这都是你的私心。”
外面的乔郁呼吸一滞。
偷听非是君子之举动,偏偏他做的正大光明。
他来的悄然,房中两人又聚精会神,一时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想起多年之前和元簪笔同床共枕,他睡醒了后看元簪笔,房中灯火昏暗,他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片冰冷潮湿。
元簪笔极少哭,至少在他外面极少哭。
元簪笔竟是哭了。
要不是他脸上一点泪珠昭然,乔郁定然要以为,他不会哭的。
元簪笔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眼泪簌簌下落,睫毛承不住眼泪,都淌到了脸上。
乔郁伸手给他擦眼泪。
元簪笔喃喃自语。
乔郁俯身,想听听是什么让元少将军哭成这幅德行。
元簪笔声音又沉又哑,“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来的是我父亲,”他哑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乔郁手指上还沾着元簪笔的眼泪,明明是轻飘飘的东西,却仿佛重于千金的东西猛地砸在了他的心上,疼的他头晕眼花。
他几乎都要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