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动作极尽温柔,垂下的眼中有些微不可查的光华,柔和地聚在眼中,收敛了周身寒意,他也不过是个好看些,在乔郁心中位置重些的男人。
乔郁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贴上他的脸。
男人的皮肤自然不像小女孩一般柔滑,轮廓更是锋利,元大人的长发垂下来,他便透过长发去摸人家的耳朵,原本是冰冰凉凉的,在他的触碰之下缓缓升温,黑发之中透出点摄人心魂的红。
乔郁突然有种很想笑的冲动。
乔郁形式张扬,不是不会洞察人心而是懒得猜,偏偏一个被他爱重至极的元簪笔他看不懂猜不透,明知对方别有目的,亦只能甘之如饴。
“你到底想干嘛呀……”他黏黏糊糊又委屈巴巴地问,语气中似乎有万般无奈,这话他问了元簪笔无数次,哪一次都被元簪笔轻易地搪塞过去,“元璧,”他与元簪笔拉开点距离,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这张令他朝思暮想,又恨不得亲手千刀万剐的脸上,“你到底做什么?”
元簪笔道:“你猜?”
这简直是天下第一歹毒的话。
元大人难得如此反问,却不是撒娇也不是调情,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后面是元大人的深远心思和决绝手段。
乔郁揉捏着他软软的耳垂,好像在把玩什么珍奇宝物似的,“元璧,你知道,我的耐心从小就不如你。”他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刻意无比地说:“元大人当年很喜欢带你我去钓鱼。”
这个元大人当然是指元簪笔的兄长。
元簪笔睫毛一颤,反应很小,但是清晰地落在了一直盯着他看的乔郁眼中。
元簪笔这个人实在难以看透,若说他露在明面上的软肋,仅是他故去已久的兄长,乔郁利用得得心应手熟稔无比。
元簪缨赋闲时曾带着两个孩子钓鱼,元簪笔能望着平静无波的湖水一言不发地等上一整天,乔郁却坐不住椅子,总是东跑西跑。
“你与元大人常常相顾无言,我没说上几句,你便要我安静些,鱼都吓跑了。”乔郁弯着眼睛笑,无害又漂亮,“我不能同你二人说话,便跑到其他地方,有什么就摘点什么回来,一天下来,你我身边堆满了各种花草瓜果。”不好吃的,不好看的,就都被乔郁扔到湖中。
“钓到的鱼大多晚上都入了我们腹中,还有些极漂亮的,你就命人养在缸里,其中体态纤长通身鲜红的最得你心意,”他松开手,含住了觊觎已久的耳垂,舔了一口发现没什么特别,但又舍不得放开,热热的吐气尽数打在了元簪笔的耳朵上,元簪笔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异样地透出点柔弱可欺负来,“元璧,你今日想钓的是什么鱼?”
这话伴着温热的吐息一起进到了元簪笔的耳朵里,他抬眸,见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乔郁撒娇似的把脸贴着他的颈窝,仍是舔糖果一般地舔吻着他的耳垂,元簪笔顺手理了理乔郁的碎发,疑惑且诚恳地道:“月中想吃鱼了?”
乔郁听到这话差点从他怀里弹起来,可元簪笔颈窝被他倚靠的实在温暖,他本来就怕冷,一时竟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