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终于放下了书,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这个侄子懦弱,做事瞻前顾后,少些决断,但这样也好,谨慎总不会有错。”他看着仍跪的笔直的少年,道:“此事不是你的过失,起来吧。”
少年人抿唇,跪在地上不言。
“阿照,起来。”淮王道。
这话是个明确的命令,名为阿照的少年人起身,站在淮王身侧。
“不论我的太子侄儿同季微宁说什么,季微宁是如何选的,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不必急于一时。”淮王轻笑道:“太子与本王关系并不亲近,他这次愿意听本王的话,本王很高兴。”淮王拈起落在黑子中的那枚白子,循循善诱道:“阿照,你觉得这枚棋应该下在什么地方?”
阿照静静观察半天棋局。
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之术保命之学,与风雅无缘,纵然天资聪明,认认真真地看了会才道:“属下不知。”
淮王将白子放下。
于是黑子生机尽绝,胜负已分。
淮王语气听起来像是叹息,“怜姑娘真是聪明至极。”
……
元簪笔从皇帝那出来天已彻底黑了。
小雪站在不远处屏息凝神地提着宫灯站着,见到元簪笔出来眼睛一亮,无声地叫道:“大人。”他差点足下一点飞过去,又猛地意识到这是在御驾前,只得故作稳重慢吞吞地移到元簪笔那。
灯下看人,或许是因为不够亮,人都是要好看几分的。
元簪笔面无表情,一如既往,朝小雪点了点头。
小雪就提着灯在他身边。
一路上不少人同他打招呼,都被他如常地回应了。
小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盯着元簪笔的脸看了半天,皇帝不愿打扰周边,故只命人找了平坦处扎营休息,道路并不平坦,小坑石子不计其数,饶是小雪轻功绝世,也因为太专注看元簪笔踩到光滑石子,脚下一滑往前欲扑又被他硬生生地转了回来。
元簪笔看他。
小雪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大人。”
元簪笔不问他怎么了,因为他知道,少年人等下就回和盘托出,果不其然,小雪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不高兴?”
元簪笔脚步不停,反问道:“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