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璁景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个儿子的心思,道:“随你吧。”
元簪缨立时笑了,道:“多谢父亲。”
“只有一样,你既然要教他,那断断不可半途而废,”元璁景道:“这是个人,非是你心血来潮买到家中的物件。”
他这弟弟在家中的待遇哪里如个心血来潮买来的物件?
元簪缨想。
但还是道:“簪缨明白。”
元璁景道:“你大约很想同你那个弟弟多说两句,”他这话并不是询问,“出去吧。”
元簪缨道:“是。”却没有立刻退出去,“只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
元璁景皱了皱眉。
以他母亲的身份,他能不能姓元还未可知。
庶女嫁人守寡后归家,归家两年生子,孩子出生不足一月便投湖自尽。
元璁景一直将他养在内宅,以外室所生的孩子堵住了悠悠众口。
“他生下来时身体不好,医者说这孩子命格不贵重,”元璁景道:“一直没有取名。他行二,旁人都是二公子二公子地叫着。”
元簪缨道:“簪缨总不能也叫这个弟弟二公子吧?”
元璁景似是随口一提,道:“你既然养着他,那就给他取个名字,十几年之后,这个字也由你来取。”
元簪缨吓了一跳,道:“我取?”
元璁景难得同他开了个玩笑,“长兄如父,你是他的长辈,有什么取不得?”他转过身,“无事便出去吧。我这花娇贵,受不得太多人气。”
元簪缨知道元璁景是嫌他烦了,遂道:“是,簪缨告退。”
他走了一大圈回到前厅,果不其然看见元簪笔还在那跪着呢,便走过去,对那跪着的孩子道:“可还起得来吗?”
小孩黑沉沉的眼睛乍映了个温柔的笑脸,元簪笔差点就被吓得蹦起,只是腿上疼得厉害,动弹不得,他小声道:“起得来,”他站起,偏偏跪了太久的腿不听使唤,还没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元簪缨眼疾手快地给他扶住了,触手一把骨头,“公子,”这孩子都在哆嗦了,“我马上就换个地方跪着。”
他先前跪着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元簪缨的身份,怎么敢忤逆这位大公子的心思。
元簪缨心中叹息,脸上却半点怜悯的神情都没有,只一手将他带起,抱在了怀里,小孩跪到染上的灰弄脏了他白衣的下摆也不顾。
元簪笔吓了一条,却不敢挣扎,连呼吸都放轻了。
元簪缨道:“你行二,旁人都叫你元二公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