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裳颜色浅淡,灯光落在上面,让乔郁眼前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乔郁朝他招手。
元簪笔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挂到一旁。
元簪笔此人做事有条理,脱衣服也也有一种家教甚严的漂亮。
乔郁拿手撑着脸,悠闲地欣赏美人更衣。
元簪笔一面换一面询问道:“可要我帮乔相把寒先生叫进来?”
他知道元簪笔的外袍上沾了外面的寒气,两人见面了,乔郁岂有不在他怀中腻歪的道理?因此极有先见之明地把袍子脱了下来。
可惜元簪笔只脱了外袍。
乔郁望着元簪笔静得秋水似的眼睛,忍不住道:“奇了,我刚醒来便唤寒潭,你不问为什么也就罢了,还要帮我将人叫进来,天底下哪有元大人这么大度的人?”
元簪笔坐到床边,只道:“我想让你多睡一会。”算是对乔郁先前问题的解释,却不回应乔郁的阴阳怪气。
乔郁浅眠,一点声响都能让乔相彻夜难眠,故而一路上舟车劳顿,对于其他大人来说不过是累罢了,对于乔郁来说,同要了半条命一般没有什么区别,难得能歇下睡一觉,元簪笔怕吵醒他,便在外面呆了一个时辰。
乔郁把头自然地枕在元簪笔的膝上,手指勾了勾元大人光洁的下颌,像是撒娇又像是调笑地说:“真不在乎呀?”他问这话时神情居然有点天真,是乔相一贯骗人的姿态,元簪笔早就司空见惯。
元簪笔垂眸,似乎在想怎么回答,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这点小手段用在元簪笔身上,能让乔郁得到的只有四个字:自取其辱。
“元大人——”乔郁语气听不出阴晴地叫他。
元大人便回答:“乔相喜欢我。”
乔郁猝不及防,刚想装个面面透红逗逗元簪笔,仔细一听却发现时你喜欢我,而非我喜欢你,笃定非常。
元大人继续道:“所以不会。”
乔郁忍不住抚掌道:“虽说贵人话语迟,但你同本相多说几个字,大抵不会有损元大人的亨通官运。”
元簪笔低头,柔软的嘴唇在乔郁手指尖堪堪擦过,“嗯,不怕。”
乔郁失笑,“你简直……”
简直有恃无恐。
“本相好像睡了好久,你就一直在院子里?”他往里面靠了靠,抱住了元簪笔的腰,拿脸颊蹭了蹭元大人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