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快过来了。”皇帝仿佛随口一提,唇边笑意未散。
这时候要五皇子过来,恐怕绝不是因为他身体不适,叫儿子来主持事务。夏公公心里清楚,附和道:“想是快了。”
……
小雪苦着脸蹲在车夫的位置上等元簪笔回来,见他出来,眼前一亮,表情却更苦了。
元簪笔与小雪离了不到两步,他原想揉揉少年人的头发,却蓦地发现少年人身量日益像成年男子,有些圆润的脸蛋也显出了些锋利的棱角,他便顺势放下手,落在了小雪肩膀上,“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小雪听得出元簪笔语气中的认真,他心中喜悦涩然交织,少年骄傲地扬头,道:“幸不辱命。”两人仍是差了不少,他昂头正好露出发顶,实在很方便让人去揉一揉,说完这话却压低了声音,“大人回来的可是时候,方才我真要吓死了。”
元簪笔只道:“你做的很好。”
待元簪笔上车,小雪才轻而又轻地说:“您同姐姐,怎么了?”
元簪笔不答,问:“乔相怎么说?”
小雪靠着车帘,犹豫着道:“姐姐只同我谈天说地,其余一概不谈。”
若乔郁想转移话题,如小雪这样涉世不深又少有心机的少年人往往无计可施,乔郁逗小孩似的和他畅谈风土人情,甚至还对地牢中的凉茶滋味大加赞赏。
“他方才,”元簪笔思索一下,“神情可有异常?”
小雪道:“姐姐一直笑眯眯的。”
小雪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斟酌道:“姐姐是在担心大人。”元杂青年报的漠然倒同乔郁如出一辙,他只得道:“还有一事,这些时日,属下未曾见过寒潭。”
他感觉身后有动静,微微偏头,只见元簪笔撩起了一半车帘。
小雪便眼见着他手原本握紧了车帘却若无其事地缓缓松开,放下了帘子。
小雪看得清楚,仿佛无知无觉地继续通元簪笔说话,他语气中有几分好奇,道:“大人,朝中皆传顾太守少年在京中时曾受几位王爷欺负,几位王爷打闹时不小心伤了顾太守的脸,致其面上疤痕终身不愈,”他比了一个碗口那么大的圈,“有这么大的疤,太守因此久在府上不出,性情更是古怪,此事可是真的吗?”
他说的不着边际,将不知道听来多少人的事情杂糅到一处,元簪笔听了都觉无可奈何,道:“从何处得知?”
小雪露出一个有点无辜的笑容,道:“难道不是真的?”
元簪笔本想说无一处实情,但见他眼中促狭藏都藏不住,道:“顾太守就在城外,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岂不是比我说的清楚明白。”
小雪仰面看他,脖子抻得酸疼,“顾太守是何等人物,不是属下想见就能见的。”
他把脖子转了转,骨节之间擦磨响动,听得人牙酸,十几个日夜不曾好好安歇,为了时刻清醒警惕,便靠着休息,每日合衣而眠,更别提枕头,“大人是回住处,还是去城外顾太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