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他演累了,也怕真弄恼了乔郁,犹豫着开口,“如乔相所言,乔相有何计策?”
乔郁笑眯眯地说:“殿下可算开口了,不然臣真以为殿下成了庙中的泥塑菩萨。”
刘曜一时无言以对。
就算乔郁能力卓众,他父皇是怎么忍得了乔郁这张嘴的?
乔郁道:“五殿下大概在路上了,最最轻易的法子就是派人在路上。”他就手在空气中虚虚一划,“殿下应当明白。”
刘曜觉得有理,道:“就如乔相当年对……”他一顿,差点没把元簪笔说出口,乔郁已看了过来,他恍若无事地咳嗽两声,他一言不发地坐着,垂眼看桌上狼藉的杯盘,“乔相说的有理。”最后,他回答。
……
待乔郁满身酒气地从殿中出来,天色渐沉。
他上车,先拿尚温热的香茶漱口,待觉察不出什么酒气的时候才道:“元璧回去了?”
寒潭道:“仍在顾渊渟处。”
话音刚落,只听马车中响过咔地一声。
乔郁放下茶杯,沉吟道:“就算是要把季微宁送过来,也用不了这些时辰。”
寒潭不知接什么话好,便道:“先前您要买的东西,大多买到了,已送到您房中。”
乔郁闷闷地嗯了一声,往后轻轻靠上,恹恹合眼。
季微宁是皇帝的人,只是他明面上参与太子谋反,就算能寻个由头免罪,日后皇帝不会大张旗鼓地启用他,却可以留他在暗处,倘若来的是刘昭,便可刘昭在明,季微宁在暗,一起统兵。
“季微宁协同太子谋反,罪不容诛,不过是陛下连日来身体不适,才没有腾出空闲发落,”乔郁想起自己同刘曜说的,“今陛下病重,徒留季微宁在牢中,季微宁毕竟曾是中州军的统帅,或许还能号令中州军一二,且有五殿下与之勾结,寻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如当日太子一般,殿下要如何应对?”
刘曜答应得倒是明白,却不知能否做得干净。
他头更疼,马车有些颠簸,他昏昏欲睡,又睡不安生,心火愈盛,乃至到了他所居别苑,车尚未平稳,便一把掀开帘子,不想竟猝不及防地与站在门外的人对视。
元簪笔眨了眨眼,“乔相。”
乔郁讶然地发现自己平静不少,“你在本相门口站着做什么?”
元簪笔一面抱他下来,一面答道:“因乔相说,不见外客,故而无人敢让我进去。”
乔郁嗤笑,“你昨天怎么进来的?”
元簪笔坦然道:“我以为乔相不喜欢梁上君子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