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拿着碗,仰头喝药一般地喝尽还在冒热气的汤。
元簪笔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乔郁沉声道:“何事?”
“不烫吗?”元簪笔问的由衷。
乔郁张嘴,给他看烫得通红的舌头,“你以为呢?”他含糊问道。
元簪笔起身去给他倒茶。
乔郁便坐在床上看他的背影,觉得除却元簪笔会说话这点,他其实颇有贤妻良母的神韵。
口中火烧一样的疼。
也只是神韵。他想。
此后几天,整日无事,俩人过得颇为悠闲,行止颇为随心,乔郁同元簪笔在树荫下下棋,却有些走神。
这样的日子,无论谁过几天,都不会想死。
他心中滋味莫名,视线从元簪笔脸上落到他执着棋子的手上。
元簪笔落子。
乔郁猛地回神,“不对,本相不下这。”
元簪笔道:“乔相,悔棋非君子所为。”
乔郁理直气壮地反问,“本相是君子吗?”
他往后靠住,因为阳光的缘故闭上了眼睛。
“算算时日,刘昭就要到了。”乔郁道。
“何时?”
乔郁笑道:“你竟不知?”
元簪笔道:“不知。”
乔郁道:“约是末时。”他落子的时候不忘趁机摸摸元簪笔的手,“元大人,好有长进。”
元簪笔思索落子位置,不忘分心道:“何解?”
撒谎时,已不会眨眼了。
乔郁笑而不语。
诚如乔郁所言,末时二刻,刘昭入行宫。
不多时就有人告知刘曜,行宫守卫已换了一批人,皆是从中州军中抽调的精锐,由刘昭亲掌,此外,兵符也暂交刘昭保管,可调令三军,有陛下亲旨。
夜里下了小雨,刘昭从台阶上下来,有人在他身后打伞,道:“殿下,小心些,这玉砖滑得很。”
刘昭叹了口气。
跟在刘昭身后的本是他极重的亲信,道:“陛下下旨命殿下掌管兵符,三殿下也无异动,朝臣更无反对,连乔……”他一顿,“殿下为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