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时被挡住,元簪笔哑声道:“乔相想问什么,不妨快点问。”
他眼角泛着红,语气却一如既往。
别人都说元簪笔是大家公子,只是性子寡淡一点。
哪里是寡淡?
乔郁看着他的姿态,分明是傲气。
明明受制于人,还很有宁折不屈的傲气。
乔郁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很想见见元簪笔啜泣着让他住手的样子。
元簪笔看不见乔郁,只能听到身后有什么琳琅声响,仿佛是玉器瓷瓶碰撞。
元簪笔猛地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僵,在乔郁看来他腰几乎僵成一线,更是漂亮。
乔郁将东西摆好,打开瓷瓶木塞,低头闻了闻味道,味道极淡,近乎于无味。
乔郁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出。
“小雪是个好孩子。”乔郁忽然道。
“……你一定要在此刻说这个吗?”元簪笔终于明白了何为不合时宜。
“小雪轻功极高,武艺比其轻功虽然稍逊色些,但也少有人能越过他,你觉得呢?”
元簪笔不语。
事实上,这时候能说出话来的人不多。
他只觉烧得厉害,呼吸不畅,双颊艳红。
他像离了水的鱼,本该大口喘气,但是绳索束缚,将他的呼气都绞成了破碎的一段一段。
“季微宁死的那日,他在哪?”乔郁忽然道。
元簪笔原本难耐闭上的眼睛一下睁开了,他眼中氤氲一片水雾,很难说有何威慑力。
“何……何解?”
元簪笔吞咽下会让自己听起来弱势的呼气声,“乔相,是在怀疑我让小雪杀了季微宁?”
乔郁很赞赏地望着他。
这种时候连他光看着都要理智全无,元簪笔身在其中还能对谈入流,思绪清晰,让他不得不拜服。
顺便更过分。
他一边要元簪笔回答他,一边让元簪笔不能好好回答他。
乔郁凑过去,在他耳边道:“不是你,本相知道。”
热气都落在元簪笔鲜红欲滴的耳廓上,元簪笔难得萌生了躲开的想法,然而无法躲开。
“不是你让小雪杀了季微宁,因为本相暗示了刘曜,是刘曜命人下的手。”乔郁道。
元簪笔从牙缝中挤出了英明二字。
汗水淌到他下巴上欲落不落。
乔郁觉得意乱,笑容却更开怀,道:“元大人,告诉本相,刘曜派过去的那条疯狗,是不是小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