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一向同乔相交好,”刘昭道:“许是乔相想要三哥做皇帝故命人谋害我,亦说不准。”
刘曜道:“五弟却还是怀疑我。”他松开刘昭,与之拉开距离。
刘昭却道:“三哥觉得,今日陛下身体如何?”
皇帝身体确实比先前好上不少,刘曜只以为是刘昭带来的医生医术高明,道:“陛下身体虽仍不虞,但比半月前已好上太多,还得多亏五弟带来的大夫。”
刘昭道:“不是我的大夫医术高明,却是先前太医不敢言。”
刘曜一愣,“恕我不解。”
刘昭一眼不眨地看着刘曜,沉声道:“父皇并非如御医所说的那样,是受凉与忧心交攻,加之多年劳累,一朝隐疾都暴露出来,却是被人下了慢毒,那毒和父皇成日用的药混在一起,愈用病症愈严重,直到损伤了心脉,回天乏术为止!”
刘曜大惊失色,忍不住往后一靠,将案上的酒杯推下了大半。
刘曜的惊慌焦虑不似作假。
确实不是作假,因为刘曜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酒壶倾倒,酒液顺着桌面向下淌。
刘昭绕过刘曜,扶正了酒壶。
刘曜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
他与太子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曾在杀兄这一门上付出不少功夫,却从未想过弑父。
他注意到刘昭探究的眼神,猛地回神,有些慌不择路地解释道:“既是君,又是父,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怎么敢?”
刘昭抓着他的手腕,道:“御医不是看不出父皇中毒,然而不敢言,为何不敢言?因为做这件事的人乃位高权重至极,又叫人以为,他身后还有更为贵重的人扶持。谢居谨倒是足够位高,然他向来亲近太子,与三哥没什么联系,唯有乔郁,乔郁一心想要三哥为君,他给父皇下毒,太医自然都以为是三哥的授意,陛下当时数日神智昏茫,三哥又主政,怎么可能有人敢告诉父皇他中了毒?”
他的眼中倒影着今天晚上第一次彻底失态的刘曜,“三哥,下毒之人必是乔郁。”
刘昭面若白纸,心中一时掠过无数算计筹谋。
乔郁叫他前来,他来了,皇帝命他主政。
乔郁给皇帝下毒,他又在主政,若是刘昭不来,他确实得利。
可乔郁下的不是快毒,皇帝也并没有真正立储,时间一长定然生变,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若他知道,却故意这样呢?
他想做什么?
刘昭如坠冰窟,忍着颤抖道:“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这种恐惧,不是来自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刘曜,而是来自于目的不明的乔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