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道;“难道元簪笔真会为了乔郁谋反不成?”他说出来都觉得十分荒谬,“元簪笔不傻,顾渊渟更是精明。”
刘曜反驳道:“五弟忘了当年静室吗?元簪笔刚有功绩就敢向陛下要乔郁,甘冒龙颜大怒之险,我们不必赌他对乔郁用情有多深,顾渊渟之军不能入王城,他若执意要入,便可以谋反之名诛之,到时候我们可用的不止是中州军。顾渊渟倘安分守己,那便最好,到那时,想杀元乔二人就易如反掌。”
刘昭颔首。
刘曜趁机道:“我也累了,不如今夜且止,你我兄弟来日再叙。”
刘昭道:“也好。”他亲自将刘曜送出帐,待不见刘曜身影,才沉下脸道:“叫陆向迩滚进来!”
不多时,陆向迩进帐。
刘昭怒意难以抑制,但念及陆向迩是陪伴他多年的亲信,寒声道:“本殿是否说过,若无本殿允准,不许伤害刘曜分毫!”
陆向迩跪下,拜道:“臣有罪。”
刘昭冷冷一笑。
陆向迩道:“臣罪在未能听从殿下命令。然臣认为,臣无措。三皇子之野心昭然若揭,今不杀狼,必被狼所食。”
“放肆!”
陆向迩叩头,却还是道:“今日若无那小官碍手碍脚,殿下已后顾无忧,臣为殿下可惜。”
刘昭气得胸口上下快速起伏,“今日要是没那小官忠心护主,这杀兄之名便要随我篆刻史书了,况且元簪笔态度还不明,你怎知他不和乔郁一样,一心向刘曜,刘曜一死,斛州军无所控制,我命谁去和元簪笔对阵,命你吗?!”
陆向迩深深叩首,“殿下息怒。”
刘昭面色铁青。
“本殿说过,皇室已没了个太子,不能再没有一个三皇子了,太子病逝,三皇子死的不明不白,陛下毒如骨髓,不日撒手人寰,就算本殿继承大统,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朝中有人议论杀之,天下人议论,难道本殿能杀光天下人?名不正言不顺则事不成,这话要本殿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陆向迩无从反驳,道:“是臣之过,”
刘昭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心绪。
他别过头,不去看跪在地上陆向迩,只看撩了一半的帘子外的景致。
风,吹了进来。
秋天已至,夜风比从前冷得多。
刘曜便被这样的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无法克制这种发抖,这种死里逃生的恐惧与遭至背叛的愤怒混合在一起,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允佩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待进入帐子,屏退众人,刘曜重重坐到塌上。
他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一甩袖子,有什么东西从中掉落。
允佩弯腰拾起。
那是一把纤细的刀刃,极其秀美,似乎是拿来给贵女防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