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禁卫军才赶到,禁军首领大惊失色,“殿下,”他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得太厉害,“某将护卫不利……”
刘曜淡淡地打断他:“方才有刺客闯入伤了五弟,五弟伤重,命我保管兵符。”他本该表现的痛心至极,然而除了刚才那滴泪,他好像哭不出来了一般,“传太医。”
禁军统领何尝不知刘曜所说的就是盖棺定论?遂拱手道:“臣明白。”
刘曜觉得帐内的血腥味太重,便走了出去。
不时有人焦急地从他的帐子内跑进跑出。
原本漆黑下去的帐子一顶一顶的亮起,像是星星。
刘曜就站在那吹风,直到允佩将一件外袍披在他肩膀上。
刘曜转过头,见到的是自己亲信难掩喜悦的脸,他沉默片刻,道:“陛下可知道了吗?”
允佩顿了顿,“陛下吐血了。”
刘曜很久都没说话,久到允佩以为他不会再问的时候,刘曜才道:“那陛下,说了什么吗?”
允佩道:“伺候陛下的宫人说,陛下问为何禁军没有听到动静,被回原本保护诸位贵人的军士因为身体不适换了一批,陛下就忽地吐血了,宫人们乱作一团,急忙去传御医,陛下在昏倒之前似乎咬着牙说了句,都是朕的好儿子。”
都是朕的好儿子?刘曜扯开嘴,笑了一下。
一个是说他,另一个难道是说刘昭吗?可这明明是怨怼之语,怎么会是说刘昭呢?
他原本只想笑一下,却好像停不住了似的,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伏在允佩肩上。
允佩只觉刘曜笑得颤抖。
刘曜忍笑道:“原来,这般轻而易举。”
兵符在他手中,沉的坠手。
……
两人很快地说完了换防之事。
禁军首领自觉乔郁已经开口,那么就算出事,也与他没有太多关系,因而放下心来。
他告辞,大步向外走去,已要出门,乔郁却突然道:“今日是三殿下生辰,殿下帐内若有响动,不必进去,殿下不想让人进去打扰。”
禁军首领微愣。
乔郁笑吟吟的,“新帝上位,总会在要紧的位置上换上一批亲信,譬如说,你的位置。你与本相还算交好,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也难保之后有人禀告新帝,副与正不过一字只差,有些人要走上十几年,有些人,一辈子也难有改变。为官不易。”他扭脸仔细看去,只能看见乔郁含着笑意的眼睛。
他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乔郁的意思?
今晚必有什么能扭转乾坤的大事发生。
他不敢想,他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