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柏阳一怔,立马磕磕绊绊地解释:“属下……属下不过是奉陛下之命……”
“‘属下’,呵,”梁方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陶大人还记得你是‘属下’啊。”
陶柏阳瞬间白了脸。
“我记得,前不久我刚吩咐了你去久曲调查溃坝阵法,你怎么反而去琢屏了?”
陶柏阳立刻跪在地上俯身:“属下……属下知错!”
梁方眯起眼:“陶柏阳,我留你南衙右使的职位,全看你是绘阵司元老,并且在文王之乱的时候做了正确的选择,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小动作,收着点,不然,你上一任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陶柏阳整个人僵在地上,梁方便转身直接往宫门的方向走去,瑾石则被他的人压着,口不能言,双腿在阵法的作用下只能跟着一步一步往外走。
等他们走得没影了,陶柏阳这才哆哆嗦嗦地起身,对六神无主的小公公说道:“快,快去禀告陛下!”
瑾石一路被压着,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压到什么监牢里的时候,却被带上了一架没有拴马的马车,马车的帘子放下,他僵坐在车里,听到外面那之前和陶柏阳争执的青年诧异问道:“大人……不压他去牢里吗?”
梁方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道:“一会你去找院使,传我的令,去重查南衙这两年的巡查和补阵账目,然后等南衙去南巡的人回来,跟他对对账。”
“遵命,”青年先是应和下来,然后顿了下,又有些犹疑地问道,“那这个元初的……”
“陆年礼,”梁方的声音变冷,“注意你的措辞,九曜不是你能直呼姓名的。”
青年低低地说了句:“年礼知错。”
“还有,”梁方继续说道,“关注你应该关注的事。”
青年再次低声称:“是”。
“好了,”梁方的语气缓和,“你带着他们退下吧。”
瑾石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梁方把人都支走了,他是要亲自赶车吗?
不对,这车都没马,赶谁?总不能人拉?谁拉啊?
帘子晃动了一下,梁方撩起帘子坐了进来,瑾石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眼睛眨了眨,希望这位昔日的童年小伙伴看到自己诚挚的眼神。
梁方看倒是看到了,但是他很显然并没有理解瑾石的诉求,他微微蹙起眉头,伸手轻轻摸了摸瑾石的眼角:“动作太轻佻,以后不许做。”
瑾石:???
他做什么了?他不就眨了眨眼?
还有,你那带着训诫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但梁方并没有从他微微睁圆的眼睛里读取到这些疑问,他伸出手,关节轻轻地敲了敲马车的木框。
瑾石感到眼前一花,下一刻,马车没有了,他已经坐在了一间明亮的厅堂之中。
这厅堂有点眼熟,好像……是他小时候经常光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