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一张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是……”
这个人长得十分白净,他没什么感情地看了瑾石一眼,便收起了黑布。
瑾石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溶洞。
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因地势而雕琢成了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徐允坐在石凳上,那个给瑾石解黑布之人站在他身后,另一个石凳上坐着宋成园。
徐允不再是之前那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尊贵少年,他眼神阴翳,皮肤粗糙暗沉,胡茬没有打理,看起来有三十多左右,但瑾石知道,他不过也只比自己大几岁而已。
而宋成园……
宋成园的面容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在不可避免地开始走向衰老,他的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眉宇之间是消不下去的川字纹。
最让瑾石感觉心里一痛的,是宋成园的那双眼睛,那曾经用承载着各种无奈、嫌弃和欣喜的目光看过他的眼睛里,此时全是漠然,如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他不禁喃喃道:“宋先生……”
宋成园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侧过头,重复了一遍:“殿下,正事要紧。”
正事?
瑾石这才发现,徐允的手里拿着一柄灵执,而手边,是一个十分精美的木质锦盒,刚才他就是用这柄灵执不断地敲着锦盒。
瑾石睁大了眼睛:“涂央?”
看到涂央,他瞬间想起了徐允身后那青年的身份。
那是他九岁被封灵脉的时候,跟在成善身后进来的那个小公公,瑾石记得,他叫——
“敬言,”徐允沉声道,“拿去给他看看。”
敬言从徐允手里低头接过涂央,然后双手捧着涂央到瑾石面前。
瑾石看着那涂央,涂央的尾部坠着金色的星星点点。
刹那间,梁方给瑾石看过的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曾是谢崇旧部的陶柏阳、去向不明的贪墨银钱、消失的锦丽轩老板和带走涂央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你……想解开封灵印。”
瑾石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
陶柏阳并不是真正的站对了队,他是谢崇已经确定了大势已去,为徐允东山再起留下来的钉子。
而锦丽轩……
瑾石想起来了。
这家铺子他并不是在西市第一次知道它。
他第一次听到这铺子的名字,是在谢府。
那时候徐允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什么“锦丽轩供的粉有些干,今后不送了”之类的。
所以在西市看到那铺子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