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考后瑾石的“御封神笔”不过是个挡箭牌,谁都没有注意到,皇帝还在那次事件后御封了两个“金印”塞给了北衙。他们的能力自然到不了金印,但这是除了神笔外皇帝可以给予的最不起眼的衔位了。
梁方又咳嗽了两下,哑着嗓子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一国之君,他的行为,他选谁用谁,自有他的考量。”
梁方不想解释过多,他感觉很累,身心俱疲。
他会依照徐璋的意思提出去北境的请求,为的也是去寻找元初的踪迹,至于皇帝想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国师之位上,那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他觉得够了。
梁家世代家训都是要忠君,要守护大沐和大沐的子民。
可是有这样的一个不顾江山子民只顾皇权的“君”,他能如何忠之?
梁方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天空,秋天的山里有些冷,树木的叶子稀疏,透过空隙能看到闪烁着的点点星河。
他知道徐璋是对他动了杀心的,毕竟以徐璋的心胸,他觉得自己入魔恐怕是因为对他有所背叛,梁方也疲于解释,他甚至有一些报复性的快感。
忠君、忠君,这两个字就像两座大山一样,从小由他父亲、由周围人不断地压给他,压得他久久喘不过气。梁家为大沐做了那么多,他父亲死在了北境,他母亲因为父亲的死也香消玉殒。文王之乱平定后,没人能将他父亲的尸骨从北境带回,他不恨,不怨,他自己想办法,自己去北境带父亲回来安葬,然后继续为新皇效忠。
他甚至让他喜欢的人也搅进这漩涡之中,结果却换来了徐璋的猜忌。
梁方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他想,皇帝派来的人去接手北境的事务,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去搜寻元初的痕迹了。
元初说过,不能让瑾石踏足北成,所以他才选择把瑾石留下,不告而别。他知道皇帝会用自己牵制住瑾石,这样瑾石就只能留在京城。
最好……最好一辈子都别来这里。
梁方感觉到头开始有些疼起来,他知道是自己又发烧了,看着星星点点的天空和那黑色的树冠有些重影,他知道自己该休息了。
突然,梁方看到那树冠的四周好像有什么闪烁了一下,他目光一凝,皱起眉头,紧接着,慌乱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