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此事,皇贵姰也与朕提了,朕已驳回,并命其以后休要再提。”
林燮山很意外。
永安帝:“他不是皇后,朕可毫无顾忌地去宠他,他上面有皇贵姰、贵姰和贵妃压着,即便有人不满,只要他们三人不表态,就无人能拿顺傛如何。可他若成了皇后,就是一国之母,需母仪天下,需平衡后宫,朕还如何能肆无忌惮地宠他、护他?待他成了皇后,朝臣们对他自然就会有对皇后的要求。这非朕所愿,也不是他所愿。
顺傛进宫时,只想安安静静地混吃等死,是朕把他从安静的西三院推到了众人面前,让他失去了他想要的安宁。再让他做皇后,不是为他好。朕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朕再宠他,他也只是‘傛’,是妾,不是妻。可对他来说,即便是皇后,他也是从皇贵姰、贵姰和贵妃手里把朕抢走的介入者。他是宿慧者,不能用我们的想法去考虑他的事。除非朕的后宫只有他一人,否则,皇后、傛侍于他,并无一二。
朕对皇贵姰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此话,朕也同样送给你等。郸阳宫不会有皇后,朕的宠侍,也只会是顺傛。”
最后这句话,永安帝说的很明白了。郸阳宫不会有皇后,他心中的皇后就是卓季,所以他只会宠卓季一人。可若卓季真的坐上皇后的位置,他却是无法再如现在这般,恣意地享受帝王专宠。
林燮山:“臣等,考虑不周。俍俍是宿慧者,臣却忘了这最关键之处。对俍俍来说,中宫之位不是荣华富贵,反而是麻烦,是枷锁。”
永安帝点头:“朕以后不想再听到朝臣中有谁提立顺傛为后这件事。”
林燮山:“臣会为陛下分忧。”
林奕和秦忠义到了,这个话题也就告一段落。永安帝让林奕和秦忠义亲自带兵前往登州,把鲁门丁藏在穿上的航海图拿回来。此事关系着俣国接下来的远航,永安帝必须交给心腹之人去办。林奕和秦忠义从奉天殿离开后,直接挑了人出了京,快马直奔登州。
永安帝就远航的事情和林燮山谈到傍晚。可以说,今年开年后朝廷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成立海事司,准备出海远航的事宜,而第一站,自然就是塞班。
永安帝回到寝宫时,卓季还在伏案工作。示意常敬和小慧不要出声,他脚步放轻地走到卓季身边。却见卓季写的不是今日在东四所审问的笔录,而是国有银行的发展模式。卓季不是经济方面的专家,他只能凭他还没有完全忘记的前世记忆尽可能多的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随着远航的开启,国有银行的建立势在必行,货币取代金银直接交易也迫在眉睫。
永安帝先是看了几眼卓季写的内容,然后视线就转到了一边写一边苦思冥想的人身上。永安帝是知道卓季不擅经济的,他最擅长的是医学,是医药。房间内暗淡了下来,宫人们轻手轻脚地点燃房间内的一根根烛火。光线明显增强,卓季从工作中回神,抬头,就发现了在身边的人。
“陛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永安帝握住他的手:“莫写了,明日再写。”
卓季:“快写好了。我怕睡一觉又会忘记一些。一口气写完了,以后也不用费心思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