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南粤和南诏使团的人平静地看着永安帝的妃侍们一个个地出来。外地官员多少是知道顺傛俍俍的,怎么没见出来?使团的人还以为永安帝只有一位傛侍,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的心却直直地往下掉,那位顺傛竟然没有出来?!耶律布烟看向耶律唐括的方向,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脸上都有着凝重。他们是亲眼看到那位顺傛俍俍出宫了的!
耶律佤生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耶律布烟那边,他见对方脸色不大好,以为她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耶律佤生此刻却不是很乐观了,公主和王哥儿虽然得了主宫之位,但目前看来,其实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在永安帝的后宫,只有真正的一宫之主,才是有地位的。公主和王哥儿这样的身份完全没有资格被叫唱出席。
“恭迎贵妃娘娘——”
惜贵妃穿着拖曳到地上的深红斗篷,精致的妆容和代表着身份地位的珠宝首饰以及衣着,再一次明白的告诉一些人,在郸阳宫,贵妃的地位,意味着什么。惜贵妃单手虚握如意的手腕,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在如意解开她的斗篷之后,她缓缓坐下。
“贵姰俍俍到——”
“恭迎贵姰俍俍——”
德贵姰出场了。拥有两位皇子傍身的他,不若惜贵妃那样表情冷艳,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手虚握怀庆的手腕,同样雍容华贵地出场。先行进来的妃侍们,只有惜贵妃仍旧坐着,其他人却都要站起来行礼。
德贵姰在怀庆解掉他的斗篷后,面对着惜贵妃坐下,惜贵妃的脸上这时候才有了笑,两人互相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秦王殿下,齐王殿下到——”
这一晚的宫宴,公主不出席,皇子只有秦王和齐王出席。惜贵妃和德贵姰坐着,其他人再次站起来恭迎。秦王牵着弟弟,表情严肃地走到他们的亲王位置上,落座。众人高喊恭迎后坐下。
接下来,礼官却没有马上叫唱。但在场的很多人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情况。那就是德贵姰和明傛之间有一个空位!那个空位的桌子上摆着酒水瓜果,明显该是有人坐的,但为什么没有叫唱?
京城的官员都很淡定,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外地来的官员和使团成员们一样,有些摸不着头脑。耶律佤生不动声色地观察永安帝的侍嫏,地位高的,只有一位有耳洞(淳伃),但绝不是此人,个头就差得多。地位低的,即便是有扎耳洞的,但看起来也不像是那天会被永安帝带出宫的。难道说,那人其实不是永安帝的侍嫏,是永安帝养在宫外的?耶律佤生更糊涂了,永安帝的身份要什么人不行,又何必养在宫外?难道说,其实不是侍嫏,而是女扮男装,其实是妃子?
耶律佤生又去观察妃子,也觉得不像。永安帝的妃子个头都没有那人那么高。或许,是他想错了?那人是皇室宗人?
这时候,礼官叫唱了:“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贵姰俍俍、顺傛俍俍驾到——”
在场许多人目露愕然,北蛮使团的人更是大惊失色。顺“傛”俍俍?一个傛侍怎么会和永安帝一起入场?!
但不等他们想清楚,俣国的官员全部站了起来,耶律佤生等人也只能匆匆起身。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的脸色难看极了。
一身明黄的永安帝左手虚扶着太后,右手牵着卓季的手,带着皇贵姰出场了。永安帝的举动在很多人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锤子,可京城的官员,尤其是朝廷的重臣们,却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高喊:“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太后娘娘——恭迎皇贵姰俍俍,恭迎,顺傛俍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