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鹏举脸上有了笑容,接着又叹道:“俍俍懂医,又不叫老臣日日去号脉,老臣原以为俍俍至少已恢复了八成,谁曾想俍俍还是虚得厉害。老臣有罪啊……”
卓季:“你无罪,是本宫托大了。实在是这汤汤水水喝得本宫太腻歪,每回喝完汤,就实在没胃口吃饭。饭菜也都寡淡得没什么味道,本宫现在就想吃些重口味的。”
胡鹏举:“这可不行,俍俍还须得忍忍,等到身子完全好了才成。”
卓季叹了口气:“本宫,忍。”
卓季那委屈至极的模样令现场的人都觉得好笑,气氛也就随之轻松了起来。胡鹏举又说了一句话,才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俍俍只要坚持忌口,好好养着,再过些日子便可轻松些,不说什么都能吃,但大多数想吃的都可吃。趁着现在日头还好,俍俍每日还是要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卓季点点头:“本宫会坚持,也会每日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胡鹏举站起来,朝上首作揖后,说:“陛下,老臣年纪大了,陛下体恤,让老臣回府颐养天年。可老臣着实挂念俍俍的安康,在俍俍完全康复前,老臣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在俍俍近前守着。也好随时监测俍俍的身子状况。”
永安帝:“朕准了,就是要辛苦平宁伯了。”
胡鹏举笑着说:“只要俍俍肯遵医嘱,老臣也不会辛苦。”
卓季不服:“本宫一直都很遵医嘱。”
永安帝很不留情地拆他的台:“是谁出院之后就死活不肯吃药的?”
卓季不吭声了,好吧,他理亏。枪伤这种伤势,只能养,要么就是抗生素。他宁愿在床上多躺几天,也不想吃太多抗生素。何况俣国现在的抗生素种类少,他还不如食补。但这种话他又不能对胡鹏举他们说,只能认了。
林燮山这时候出声:“俍俍不肯吃药,平宁伯可能做些好吞咽的丸药?或者交由军医药研究院来研制?”
胡鹏举:“俍俍现下的情况,也非必须服药不可,食补也是可以的,就是慢些。但是药三分毒,俍俍住院期间吃了不少的药,又挂了针水,对身体也是一种间接的损伤。所以俍俍不肯再吃药,老臣也并未坚持。”
林燮山作为军防长,自然也知道枪伤是一种什么情况。胡鹏举说也不必一定要吃药,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卓季拿起筷子,夹了一颗一桌的菜唯一能引起他食欲的糖醋丸子。他要忌油腻,桌上大鱼大肉的没有,唯一算得上是荤腥的就是一小碟糖醋丸子——只有4颗——和薄薄的几片酱驴肉,当真就是给他过过嘴瘾。
胡鹏举看着俍俍第一筷子就是糖醋丸子,嘴角挂着浅笑,眼神平静。哪怕是他的学生韦应石都没有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狂风暴雨。韦应石不放心地问:“师父,俍俍当真没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