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萧祈不想让太后死的太容易,相比死去,看对方饱受折磨地活着更能解心头之恨。二来,若直接拿太后开刀,难免落人口实。毕竟他的“孝顺”可是人尽皆知。
边想事边看奏表,思绪总容易拐到别处。
比如,某人怎么还没来?
他不是身上疼吗?
萧祈放下奏表,问李德全:“他在哪儿?”
一直伴驾的李忠盛哪里会知道:“奴才这就去传唤。”
“不必。”萧祈起身,朝殿外走去,“朕出去走走,你跟着。”
这意思是其他人不要跟着。
李忠盛跟在皇上身后,一语不发。皇上就是这样,遇到烦心事了就四处走走。多年来一直如此。
从不依靠,从不倾诉。
李忠盛也知道,无人能让皇上依靠,也无人能让皇上倾诉。能这么陪着皇上,已经是莫大恩宠。
出了正德殿往西走就能到千鲤池,夏日萧祈经常去喂鱼。现下是冬日,湖面结冰,自然不需要喂鱼。但他还是本能地朝那边走去。
老远见池边坐着个人,正在换冰鞋,光看身上的衣服便知道是谁。
萧祈停下步子,站在假山后,偷偷看。
本以为对方会动如脱兔般在冰上疾驰,谁料想刚踩上去,便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噗!”看到某人的窘态,萧祈猝不及防笑出声音。
片刻后,冰上的人试图站起来,不料又摔了。如此反复,最后干脆躺在冰面上不起来。
“李德全,冰嬉有这么难吗?”萧祈目光不离那道身影,随口问。
“回皇上,奴才曾经练过半个月,没学会。”李德全察言观色,试探道,“要不皇上去教教苏贵妃?”
萧祈抬脚走过去,他穿的靴子鞋底防滑,很好走。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苏言风:“爱妃这是想吃鱼了?”
苏言风坐起来,不明所以。
“不然为何试图用身体凿开冰面。”
苏言风:“……”
嘴也也忒损了。
不过他现在忙着跟冰嬉较劲,没空跟萧祈打嘴仗,而是问:“皇上会冰嬉吗?”
“自然。”
苏言风眼睛一亮:“教教臣!”
萧祈朝他伸出手,苏言风毫不犹豫握住。冰凉的手让萧祈不悦皱眉:“身上不疼了?瞎乱跑。”
“这不是有皇上的衣服嘛。”苏言风借力站起来,把萧祈当成了人形拐棍,“上面有皇上的信香,臣穿着觉得格外暖和。”
“扶着朕在冰面上走几圈。”萧祈没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先掌握平衡。”
他们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有些活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有人扶着,苏言风终于能直立行走,兴趣盎然地在冰面上滑行。一炷香后,自以为掌握了技巧的他自信开口:“臣学会了,皇上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