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忙着给女施主灌顶醍醐,并未在意这点小动作,随后一声不吭地退走。
孙佑娘想看他退去哪里,可魂魄仍未完全回到躯壳,意识还有些朦胧,四肢也不听使唤。须臾又有个身影挨上来,举动比上一个粗鲁得多,孙佑娘模糊想:这回来的莫不是大力罗汉。
于是用蓝草汁,也给他抹了个青云兜顶。
罗汉完事后往她手中塞了一小包药丸,说是来自诸天的神药,每日早晚各服一粒,连服一个月,便能有孕。
不知过了多久,孙佑娘终于彻底清醒,若不是掌心里真握着个药包,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春梦。
在另一间净室,刘莺哥上床前便吹熄了油灯。她不怕黑,睡觉不喜有光亮,钻进被窝后便脱得精光,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事。
她春心荡漾地等了一个多时辰,正不耐烦,忽然听见床底咯吱作响,以为是耗子作祟,于是探出上半身,操起地板上的绣花鞋,往黑黝黝的床底猛一拍。
鞋底拍在个光头上,声音爽脆,刘莺哥愣住,与床底钻出的和尚大眼瞪小眼。
原来床底有块地板是活动的,厚实木板用泥浆涂成了青石的模样,与旁边石板拼得严丝合缝,轻易看不出来,除非用锐器猛刺,才能洞穿伪装。
灯油里掺了迷神药物,燃烧时挥发出来,熏得满室。女客在熟睡中吸入,便陷入迷离幻境,看见心中所思所念,故而才有“红光坠地、观音送子、罗汉入怀”之类的孕梦。
而寺中和尚趁机从床底暗道钻出,轮流对女客肆意作为,最后又留下所谓“神药”。
女客们醒来后,要么真以为是神迹,要么怀疑受了奸污,却因名节要紧,含羞忍耻不敢吭声。
这些心生怀疑的女客,自知失身会被夫家休弃,无所出也会被夫家休弃,事已至此,只得自欺欺人地与他人统一口径,无论谁问起,都一口咬定是活佛显圣。自己按方服药,希望真能怀上身孕,摆脱这场噩梦。
而还有一小部分女客食髓知味,隔三差五地便来灵光寺求嗣。
和尚们年轻力壮,妇人们正常无病,又有调经种子的药丸辅佐,自然十个有八个都能怀上。
继尧担任主持三年,这些求嗣得来的婴孩,最大的也才两岁,看着都是虎头虎脑、白胖可爱,夫家也根本没有怀疑,甚至还给取了“罗汉子”“菩萨儿”等乳名。
话归正题,说回到刘莺哥与床下和尚撞了个对脸,假意低叫:“哎呀,你是什么人,如何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