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你是自己的。”苏晏试图做最后的劝导和挽救,“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荆红追想了想,答:“大人可以是自己的。可我必须是大人的。”
“……难道你就没想过,远离江湖纷争,归隐田园,过上安逸平静的日子?美貌的妻子在厨房洗手作羹汤,可爱的孩子绕着院中的大树追逐嬉戏,而你坐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享受这天伦之乐?”
“想过。”荆红追望着苏晏,目光柔软得像一泓秋水,这一刻他不再是利剑,而是拂过树梢的晨风,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但没有孩子,只有我和我渴慕的人。
“待在他身边的每一息,心中都充满无限喜悦,我要为他耕作、为他下厨,为他努力挣钱,为他端茶倒水,而他只要躺在树下我亲手编制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地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荆红追越凑越近,语声也越来越轻。苏晏仿佛沉浸在他话语编织出的桃花源中,眼神有些迷离,直到嘴唇被一股崇爱与渴求的热意擒获。
过了许久,苏晏才气喘吁吁地挣脱出来,掩着被解开的衣襟,恼羞成怒:“你若是一定要跟着我,就老老实实当个侍卫,别再做这等冒犯的举动!你看天底下哪个侍卫,动不动就对自家大人又啃又摸?还不给你一顿棍棒打成死狗!”
荆红追低头挨训,一脸“大人教训得对,都是属下无礼”,心底犹自回味着指尖残留的美妙触感。
苏晏训了一通,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缓和了语气:“上次……中秋节那事,纯属意外,我也不怪你了,但下不为例。你家大人我……我是个直男,将来是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的,不能总和男人瞎搅和。”
荆红追犹豫片刻,咬着牙暂时妥协:“大人想娶妻生子,属下无权干涉。可毕竟主母还不知哪一天能进门,在此之前,大人的饮食起居,理当由属下贴身照顾。”
苏晏劝道:“这种小事,我那两个小厮也做得。你好好一个大男人,别总给我穿衣脱靴,染得一身随从气。”
荆红追道:“侍卫侍卫,自然是服侍加护卫。以后近身伺候大人的事,不劳烦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让他们忙活杂务去。”
“好哇,你敢顶嘴!”苏晏生气了,一拍桌面,“还敢指使本大人!这个家谁做主,是你还是我?”
荆红追立刻屈膝半跪,“属下不敢,大人是一家之主。”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顶嘴。”苏晏用脚背踢了踢他跪地的膝盖,“起来!说了多少次,不许动不动就下跪。”
荆红追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脚踝,轻捏了一下太溪穴。
苏晏只觉脚踝又麻又刺,半条腿失力,几乎跌倒,惊怒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