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妃撇嘴说:“前两日皇爷头疾发作,我本以为可以借着侍疾的机会邀宠,结果蓝喜把来问安的妃子们都请回去了,我连皇爷的面都没见着。后来,我收买的一个小宫女来递消息说,皇爷连太医都赶出养心殿去,独独只见了一个苏晏!”
“见了……谁?”
“苏晏!娘忘了,把二叔害惨了的那个苏十二!”
秦夫人脸色一沉,皱眉道:“是他!不是说给撵出京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风光得很,前脚刚侍过疾,也不知施了什么邪术,叫皇爷的头莫名其妙就不疼了。后脚就往东宫去,住了一宿。娘您说说,朱贺霖那小子好歹也十四五通晓人事了,再一两年就要大婚,就这么跟个胡里妖气的年轻外臣厮混,皇爷也不管管?”
秦夫人琢磨片刻,拍桌下了定论:“这还不止是个祸害。这是妖孽,是苏妲己呀!”
卫贵妃无比赞同,“我也觉着,他就是个灾星,一日不把他除掉,我们卫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可问题是,皇爷和太子都护着他。明面上收拾吧,外贬了又回来,暗地里动手吧,瞧你二叔如今那模样。”
“难道我们堂堂一门三公侯,就真拿一个黄口小儿没法子?”
秦夫人沉吟后,说:“这事娘还得同你爹商量商量。”
卫贵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我爹?和他能商量出什么来。”
秦夫人道:“你爹虽然拿不出什么主意,但前阵子你大兄给他找了个军师,是个极有韬略的先生,在庆州那边赫赫有名。”
老家人,天然就多了几分可靠感,秦夫人又亲自考验过他几次,何止是满意,简直惊才绝艳,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诸子百家无所不涉,还擅长用计。
卫贵妃有些不以为然:“大兄那人憨头憨脑的,能找到什么好帮手。”
长宁伯卫阕是卫演已故前妻的儿子,算是卫贵妃的继兄,两人之间关系并不亲密。卫贵妃自负聪颖美貌,也看不上大兄的敦厚老实模样。
“但这事他还真办对了。”秦夫人起身说,“我这就把你说的这些情况,告诉你父亲,也与鹤先生一同参详参详。”
“鹤先生?”
“对,那位先生在家信佛,自号云鹤居士,人称‘云中白鹤’,所以又叫鹤先生。”
卫贵妃听过耳就算,没放在心上,起身道:“那母亲和父亲慢慢商量,我回屋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