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一巴掌呼在他背心,将他推进殿门:“你爹叫你,快去吧。”
“那你——”朱贺霖还想拉他。
苏晏已经快步走下台阶,甩下一句:“奉旨办案,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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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侯府。
高朔等三个锦衣卫暗探为了救阮红蕉,出手与鹤先生打斗,惊动了侯府守卫。
于是高朔带了人先撤,另两名探子缠斗过后也寻隙逃脱。守卫们纵马追击的追击,鸣锣示警的示警,把整个咸安侯府弄得鸡飞狗跳,连相隔一条街的奉安侯府都听见了动静。
七杀营主不得不多费了些功夫,才避开守卫的耳目,潜入鹤先生所在的客房。
鹤先生刚拒绝了管事替他请大夫的好意,借口受惊,闭门不出。
营主从屋顶上那个砸穿的洞掠进来时,鹤先生正解了衣衫,对着镜子看后肩处的刀伤。
伤势并不严重,七八寸长的一道血口,刀刃上没有淬毒,普通金疮药就能对付。“劳烦连兄,把架子上左数第二个药瓶递给我。”他头也不抬地说。
营主从袍袖内伸出一只戴着黑皮革套的手,指尖一拨,药瓶就凌空砸向了鹤先生的后脑勺。
鹤先生伸出手,五指旋如花开,真气化为引力将药瓶吸在掌心。
营主用非男非女的伪声嘲道:“如此高明境界,竟伤在宵小之辈手上,真是虎落平阳。”
鹤先生把手探到后肩,将瓶内药粉洒在伤口上,淡淡道:“余空有一身真气,而身手瘠弱不善于招式,君早已知晓,眼下又何必出言讥讽。”
营主问:“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鹤先生答:“从刀法路数看,应是锦衣卫。”
营主藏在面具下方的眉头皱起:“锦衣卫摸到了咸安侯府内?此地不宜久留,该转移了。”
洒完药粉,鹤先生拈起桌面纱布条,一圈圈斜缠于肩背伤口上,嘴里曼声道:“还有件不太顺心的事。我识破了阮红蕉的奸细身份,将她灭口之际,不意被这几个锦衣卫搅黄,还把我的匣子偷走了。”
……这叫不太顺心?根本就是糟糕透顶好吗!营主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语调就来气,再想到他什么七七八八的玩意儿都往匣子里收,动不动还要拿出来陶醉一番的尿性,油然生出一钩削了他脑袋,再回去向主上谢罪的冲动。
鹤先生包扎完伤口,起身整理穿衣系带,双目扫过营主宽大的红袍,似乎看穿了什么,嘴角噙着笑意:“受了内伤?整个京城能让你受伤的,屈指可数。看来今夜注定不好过了,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