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李子仰”不是!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行伍出身的豫王知道并不稀奇,可一个埋头苦读圣贤书的少年士子竟也知道,还称之为“人才”“文韬武略的名将”,又是怎么回事?
景隆帝思忖片刻,吩咐蓝喜:“记下这两个名字——戚敬塘、王安明,让锦衣卫查查究竟是何身份来历。先在军中查。”
蓝喜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认真记录下来,着锦衣卫去查。
而皇帝直到更换寝衣上了龙床,忍着头痛仍在默默思索。
蓝喜正要从玉挂钩上取下帷幔,突然愣住,用一种强忍惊惶与紧张的神情,颤声道:“皇爷……”
“何事?”皇帝刚说了两个字,鼻下热流涌出,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满指鲜红。
蓝喜赶紧拿锦帕去堵:“皇爷流鼻血了,奴婢去传太医——”
皇帝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道:“不必。”
“可是——”
“春季风多尘舞,偶尔流鼻血也正常,不必大惊小怪。去打盆温水来清洗。”
蓝喜不放心,但圣意难违,只得打水来给皇帝清洗。所幸鼻血流了片刻后渐渐止住,只是帕子染红了整盆清水,看着有些吓人。
皇帝垂目看一盆淡红,很是平静地吩咐:“照应虚先生献的那张‘通络散结方’,把药煎了拿来。”
蓝喜诺了声,迟疑着又道:“要不,召应虚先生进宫,当面再诊治诊治?”
皇帝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
蓝喜从这一眼中感到慑人的寒意,忙告罪:“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这便差人去煎药。”
皇帝重又躺回去,将枕头垫高了些,闭目假寐。
他慢慢回忆着,自殿试初见之后,苏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像在大片草丛中寻找散落的珍珠。
是夜。
豫王在东市找人未果,回到王府,见早已睡成小猪的世子,气不打一处来。
沈柒与苏晏躺在楼顶屋脊上看星星,心怀对每一秒临别时光的珍惜。
皇帝喝完了药汤,辗转许久,头脑胀痛感有所减轻,临睡前吩咐蓝喜,万一他睡过头,务必要在卯时之前叫醒他。
翌日朝会被推迟到了巳时三刻。